這中年男子說話的時候,神色顯得極為誠懇,哪怕是世間最為虔誠的教父恐怕都要被他給比下去,並且話語中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誘惑性,讓人不知不覺就信服於他的言語,有點類似於催眠,卻又有著很大區別,比催眠的效果稍微弱些,但卻勝在隱蔽與根深蒂固。
就連我在這中年男子的一席話中,都感覺思維有些被帶偏了,連忙念動靜心咒,這才固守本心沒有被忽悠。
正所謂民間術法千千萬,正途之法不過十之一二,剩下的全他媽是邪術。
鬼知道中年男子用了什麼蠱惑人心的邪術?指不準在場所有人都是被他給蠱惑的,我有些猶豫,會不會滅了這個中年男子的魂魄就能解決掉一切問題?甚至能讓眼前的這群人幡然醒悟過來?
仔細一想,恐怕不可能,畢竟洗腦是一個已產生的結果,哪怕殺掉始作俑者也不可能讓這群人的思維模式改變過來,唯有再次將它們的思維重新洗回來才行……不過這種麻煩事兒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還是交給孟婆去辦吧,世間種種,又有什麼是一碗湯解決不了的?
我淡然一笑,卻不著急殺這中年男子,淡然道:“你說人間疾苦,又可知,這世上沒有痛苦就不存在快樂?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相依而存,無悲必然也無喜,若是連最基本的感情都消失掉,那又何稱為人?”
中年男子顯然也沒料到我會這麼反駁他,愣了下,又緊接著回話道:“可佛家所求,不就是無悲無喜的大自在境界嗎?人生安寧不便是如此嗎?起起落落,隻會留下滿身傷痕。”
“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世間萬物不存在才是最理想的狀態?”
我冷冷一笑,指著在場的所有人,闊談道:“有離才有合,有悲才有喜,若是人生沒有波瀾,隻有一條直線,千篇一律的活著與死去無異,這天地間給人們最大的公平就是世間萬物的對應,你們所信奉真空家鄉,不過是一群可憐蛋抱團在一起自其自艾罷了。”
中年男子麵色變化極大,他臉色竟變得鐵青無比,轉瞬間,掛著的那副和善笑臉竟然像翻麵皮般,突然變得森冷無比:“照這麼說,你非要當真空家鄉的敵人了?”
“敵人?”
我搖頭一笑,手一抖之下,用定身術強製將手上的兩個小孩子魂魄定住,抽手掏出冥魂鈴鐺來,緩緩道:“你不配做我的敵人。”
我話音剛落,手中的冥魂鈴鐺便對準了這群男女老少的魂魄,鈴鐺口叮鈴鈴兩聲響動,猛然散發出強橫的吸力來,轉瞬間就將離我最近那兩個被定住的小孩吸進了鈴鐺中,緊接著,鈴鐺的吸力就擴散到了方圓數十米的區域。
中年男子離我極近,看見冥魂鈴鐺將小孩魂魄吸走後,麵色變得極為驚恐,但他卻並沒有轉身逃走,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縷三尺見方的白色綢緞,使勁朝我這邊扔了過來。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扔過來的白色綢緞是什麼,但出於本能還是收起鈴鐺躲閃了一下,可出人意料的是,那白色綢緞竟像長了眼睛似的,愣是從半空挪移了一段距離,又朝我麵門蓋來。
“麻煩。”
我冷聲道,左手直接掏出龍紋仙劍刺向空中的白色綢緞。
以龍紋仙劍的鋒利程度,削鐵如泥簡直不在話下,可是,劈砍在半空中的白色綢緞時,卻像切在水上一樣沒辦法著力,白色綢緞反而順勢纏繞上了我的仙劍,嗖嗖兩下,將仙劍的劍身徹底包裹起來,甚至覆蓋了仙光。
我略感驚訝,甩了兩下龍紋仙劍卻絲毫也甩不掉這破綢緞,白色綢緞就像狗皮膏藥似的黏在劍身上,任憑我使勁去拽還是用鬼火煆燒,都無濟於事,我甚至懷疑這白色綢緞也是種仙器,最次也是牛逼的頂尖法器。
趁著我收起冥魂鈴鐺,與白色綢緞折騰的這十多秒,我身邊圍著的幾百號魂魄四散而逃,它們紛紛朝不同的方向結伴逃去,其中當屬中年男子跑的最快,估計也瞧出我唯獨對他懂了殺心,剛一扔出白色綢緞就玩命的朝外跑,沒幾秒就鑽進樓房拐角沒了蹤影。
從側麵看,這些魂魄就像動物世界裏受驚的鹿群似的,而我,則變成了深入鹿群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