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地府陰差是不允許對凡人動手的,可是,眼前這‘張飛’精神病卻是主動先打了日遊神潘世,觸犯了地府陰法中的襲擊陰差罪責,這時候陰差就能出手反擊了,視情節嚴重者,甚至能直接將之勾魂入地府。
就像陽間襲警是重罪一樣,襲擊地府陰差,更是重中之重的罪責。
本來我想攔一下日遊神潘世,畢竟他那一蒲扇砸下去,幾乎能把凡人的生魂徹底給砸出來,哪怕迅速把生魂再塞回去,單就衝撞力道,恐怕也得修養一年半載才能恢複元氣。
可轉念一想,‘張飛’精神病也不是啥凡人啊,這家夥不光是童子命,更有陰陽眼和鬼魂不侵的現世福報,若是讓他去修道或修佛,保準是個百年難遇的人才。
正如剛才這精神病免疫了我的禦物術一樣,這次,他會不會連帶日遊神的蒲扇一並免疫?我很好奇。
既然好奇,那我就索性沒阻止日遊神潘世去揍‘張飛’精神病,默默看著那寫著日遊二字的大蒲扇砸過去,要麼精神病生魂被砸出,然後直接昏厥,要麼就是他安然無恙,日遊蒲扇被那屏障給擋住。
誰料,事情往往比想象中更操蛋。
還沒等日遊神潘世的蒲扇砸到‘張飛’的腦袋上,‘張飛’就掄著他那威武的破掃把,當頭一棒又把日遊神潘世給砸趴下了,那蒲扇自然也沒能砸出來,撲騰掉到了地上。
不光是我懵了,日遊神潘世也懵了,祂一臉茫然的抬頭望向‘張飛’,怎麼也想不通,一個精神病竟然能拿著一根破掃帚把祂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那掃帚上還沾著不少灰塵和汙漬,明顯隻是最便宜的那種稻杆掃帚啊。
祂甚至都有些懷疑,眼前這精神病是不是哪個金丹道士或者妖王鬼王故意假裝的,可是也沒見‘張飛’精神病動用什麼靈力真氣啊?剛才那兩掃帚掄的那麼樸實……別說什麼靈力真氣了,壓根就隻剩下土氣了。
日遊神潘世趴在地上,這次都快沒臉站起來了,眼見‘張飛’得意洋洋的再次掄起破掃帚準備乘勝追擊,我隻能趕忙開口叫住他:“三弟別動手,此人是我新招募來的一員大將,不要傷他。”
‘張飛’也是代入極深,也不知道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聽見我喊住手,他手上那破掃帚還真就停留在半空中了,離日遊神潘世的腦袋隻有寸許距離,停頓了一會兒才收回去,頗有種刀下留人的感覺。
‘張飛’砸吧砸吧嘴,望了日遊神潘世幾眼:“原來是大哥新招來的大將?早說嘛,俺差點就把你給砍了腦袋,看你這麼大個子,手上力氣卻沒幾個,當大將怕是還欠妥啊。”
日遊神潘世剛站起身子,聽見這番話後,頗為惱怒的瞪了‘張飛’精神病一眼,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張飛’精神病把破掃帚扛在肩膀上,頓時就沒了脾氣,隻能沮喪的歎口氣,默默走到我身後。
“被掃帚打的感覺如何?”我順口問了句,感覺話裏似乎有點不妥,補充道:“我問的是感覺,沒別的意思。”
日遊神潘世知道我沒嘲笑他的意思,但他畢竟是被一個精神病給反揍了,心情依舊低落,慢慢道:“除了詭異的沒有辦法還手外,沒什麼特殊感覺,那掃帚打在魂魄上其實也不算多疼。”
“嗯,原來如此,看來這能力主要還是防護自身不受傷害的,沒什麼攻擊性。”
我略作思索,扭頭望了眼身後跟著的‘張飛’精神病,囔囔道:“這家夥的前世恐怕很不一般啊,至少也是個堪比四大判官的神仙人物,如若不然,他這輩子絕對不可能有這等福報的,連日遊神都能輕輕鬆鬆的揍,恐怕鬼王來了也很難傷他。”
日遊神歎息一聲:“唉,難怪總遊神大人讓我們遠離童子命之人,原來都是群瘋子……我日後定不會再與這種人接觸了,方才真是顏麵盡失啊。”
我笑了笑,打趣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屬下多謝了。”日遊神苦笑。
在走廊上緩緩前行,我和日遊神漂浮的速度接近於普通人奔跑的速度,每略過一間房子,都會打開一道縫隙迅速用魂力將房間內的一切探查一遍,而後麵則緊緊跟著個手拿破掃帚的男人,看上去頗為滑稽。
不過在凡人眼裏,這一幕或許就有些古怪了,他們隻能看見‘張飛’精神病在走廊上狂奔,一扇扇房門明明沒有人碰觸,但卻都依次微微打開一下又迅速閉合,場麵顯得頗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