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瘋子流浪漢,就是從北郊仁德精神病院逃出來的。
他還曾哭訴說,那個精神病院利用國家注冊精神病患的漏洞,私下買賣精神病人的器官,北郊本就遠離人煙,精神病院幾乎就像一個屠宰場,肆意將兩年期限以上的病患推去地下室割腎髒、挖心肝……
光是從描述上就不難聽出,那精神病院究竟是怎樣一處血腥之地,從倫理和法律上來講,比吃嬰兒羹的性質還要惡劣的多得多!
在半空中,我忍不住囔囔自語了一句:“當時抓住陰煞老鬼後,竟然把精神病院那茬子事兒給忘了,這次去精神病院順便也把這事給解決了吧,雖然地府並不該插手陽間是非的,但我若僅僅是把醫院的‘內部資料’稍微披露到網上,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哼哼。”
“大人您在說何事?需要屬下為您解惑分憂嗎?”
日遊神潘世跟在後麵,隱隱聽見我似乎在念叨著什麼,便湊上前來開口問了一句,十分貼心。
“沒什麼,隻不過想起了一些有關那所精神病院的往事罷了。”
我搖搖頭,並不打算多言,將話題一帶而過道:“我想說的事還沒有定論,暫時不說,等會兒咱們到了那精神病院自然能見分曉,到時候該怎麼做,看我眼色行事就行”
“屬下明白了。”日遊神潘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言不發,緊緊跟隨於我身後繼續飛行。
隨著離城中心越遠,郊區荒涼的景色也越發濃重,遍地荒林平房,大多地方廖無人煙。
長安城北郊,我生前並不常去,長安本就位處北方,更北的地方自然甚是荒涼,畢竟沒有相連的交通樞紐,所以比其他三邊郊區都要更加像荒郊野嶺……
其實吧,我不常去北郊的最主要原因,不單單是因為北郊荒涼,更是因為我小時候遭遇過的一個詭異經曆,導致我對北郊有種抵觸心理,總是從潛意識裏不想去那地方。
(注:用小說劇情順便分享一下作者的真實經曆,以下橋段是真人真事哦。)
事情大約我上十多歲的時候發生的,那時候我小學,喜歡在下午放學後,跑去坐各路公交車到很偏僻的終點站,玩一段時間,然後再坐車回來。
畢竟小孩嘛,小時候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當時純粹就是想去離家遠一些的地方‘旅遊’,感覺那樣很好玩些,完全沒考慮這個世界其實很危險,容易走丟、被拐之類的……小時候我其實還作了不少死,感覺哥們我能健健康康成長到二十歲,不得不說也是個奇跡。
有一天下午,我出去玩,稀裏糊塗的坐了一輛通往北郊的公交車,甚至連是幾路車我都沒看,然後就在公交車上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公交車已經到達終點站,也沒有司機催促我下車,當我望向車廂的時候,卻發現車廂內竟空無一人,也沒多想,便灰溜溜跑下車了。
我下車後,發現四周竟然是一處完全沒來過的地方,公交車停在望不到盡頭的草坪上,左側有一片不知道是加油站還是什麼的紅色建築,最為詭異的是,四周彌漫著濃濃白霧,雖然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可視範圍隻有兩米左右。
也許有人會說這不過是霧霾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北京霧霾多了去了,隨便一次重度霧霾不都是這種景色?
可是,要知道,十年前的長安城可從來沒有過霧霾(我不知道是不是從未有過,但絕對很少有,更不可能出現這麼嚴重的。)總之,這片地方的白霧很詭異,讓我感覺有些心裏發毛。
當時年紀小膽子大,初生牛犢不怕虎,我秉承著冒險精神,鼓足勇氣,作死的朝霧外走了一段路程。
走在路上,我能聽見風吹在草地上瑟瑟的聲音,明明風很厲,卻刮不散濃霧。
大約朝前走了幾百米遠,我發誓自己作為一個內陸的城裏人,從未長安城內見過在如此遼闊而且平整的草原,更別說百米內荒無人煙、濃霧不散,饒是小學生也該知道情況不對勁了。
這時我想原路返回,扭頭朝回望,卻早已看不見公交車的影子,四周全是一片濃霧,就像整個世界隻剩下我和腳下的草地一樣……那股突如其來的絕望和恐懼讓我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