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好詩才!”馮萬春趕忙把馬屁送上,他的任務就是陪著朱高煦,吃好喝好加上玩好。
“本王雖然感歎大鳳和玉龍的遭遇,但是卻在想這個傳說的背後。”朱高煦沉吟了片刻,語氣也算了起來:“百姓靠天吃飯,每日生活艱難,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一年四季,很難都吃的肚子飽,一旦有天災人禍,更是流離失所,怎麼還有心情期盼什麼淒美的愛情故事。
朱高煦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侍衛的嗬斥聲:“什麼人?”
轉頭看過去,朱高煦看到了一個老者,一身的粗布衣服,身後背著一個筐,手中拿著一個小鋤頭,腰間別著一本書,正沿著山路向小亭而來。
“老翁我常在山裏挖點山貨,每逢中午就到這涼亭當中歇歇腳,吃點東西在喝點水,怎麼今日不讓老翁上去了?”老頭子抬頭看著朱高煦,笑著說道:“那個小輩,我聽你說話挺有意思,趕快把你的仆人撤走,我和你聊聊。”
看到這一幕,朱高煦頓時笑了,這位哪是什麼挖野菜的老翁,明顯就是一個飽學之士。
上山挖野菜都帶著書,而且看著氣質,怎麼可能是普通的老翁?而且麵對自己的侍衛也不害怕,顯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朱高煦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能夠找人開解一下,那就最好了。
現在遇到一個山野隱士,那就最好不過了,與他聊一聊說不定會有什麼啟發吧!
“全都讓開!”朱高煦一擺手,示意侍衛讓開道路,自己則是親自走了下來,笑著對老翁說道:“老先生,請上來,晚輩在這裏準備了些茶水,也準備了一些飯食,給晚輩個機會,讓晚輩盡一些作為晚輩的職責。”
老翁捋著自己的胡子,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說話很是好聽,我喜歡。”
“老先生,看你身體不錯,不知道您高齡幾何啊?”朱高煦請老翁坐下,讓玲兒給上了一杯茶,又準備了一些點心,笑著問道:“可是住在這雲龍山上?”
看了一眼朱高煦,老翁做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沉聲說道:“在有幾年,老夫就到了知天命之年了。”
朱高煦滿頭黑線,盯著這個裝作老翁的老家夥,一臉憋悶的說道:“那老先生豈不是剛過不惑之年?”老先生三個字,朱高煦咬的極重,甚至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這個小娃娃,年紀輕輕的怎麼問一些有的沒的?還沒到知天命,自然就是過了不惑之年了。”老頭似乎很是不滿意朱高煦的問題,一甩袖子,不在搭理朱高煦,開始吃桌子上的點心,一邊吃著,一邊還嘖嘖稱奇:“不錯,不錯,比村裏劉寡婦做的好多了。”
這位真的是隱士?不會是精神有什麼問題吧?不過才四十多歲,在這裏裝老頭,真是夠了。
不過在這個平均年齡隻有二十五歲的朝代,四十多歲也確實能夠稱得上老夫了。隻是朱高煦的心裏總覺得怪怪的,看著玲兒笑嘻嘻的伺候著老頭,朱高煦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娃娃,剛剛聽你們說百姓流離失所怎麼回事?說來聽聽!”伸出自己的腳,踢了朱高煦一下,老頭滿臉嚴肅的說道。
自己怎麼招惹這麼一個人?自己是怎麼想的?雖然心裏大為不滿,可是朱高煦還是很客氣,將剛剛自己與馮萬春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神情古怪的打量著朱高煦,老頭沉著臉說道:“真沒想到,這個膏腴子弟,年紀輕輕的就懂得這個道理,很是難得。聽你剛剛的話,似乎意猶未盡,那就接著說,老頭子對你的話非常的有興趣。”
老頭子!朱高煦聽到這三個字,心裏就恨不得直接將這個家夥踹出去。
“既然百姓沒有時間和精力期待淒美的愛情,為什麼還有這樣的傳說?衣食足才知榮辱,老百姓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何來知榮辱?”朱高煦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從堯舜開始,到漢唐,在到大宋,這麼多年,這麼多朝代過來,老百姓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
沉默了片刻,朱高煦輕輕的吟誦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