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總是要解決的。
所以他告知了齊鉞的家人他倆的歸期,並安排了這場飯局。沒想到的是,兩位泰山實在有心了,也不知是怕什麼似的這麼急切就帶了個小姑娘過來。
胡優看了眼齊父齊母,開始和齊鉞交談起來。兩人本來小時候就熟識,長大了雖然各奔東西,但小時候的情誼還在,交談起來也算愉悅——如果忽略兩人不約而同時不時往顏羽那裏飄的眼神的話。
胡優在想:這人怎麼這麼……美麗?
齊鉞在想:這人怎麼這麼……冷靜?
然後是上菜,吃飯,席間齊父齊母很好地扮演了介紹人的角色,不停地提起舊事,引出話題,而這些都是顏羽未能參與也不了解的過往。胡優是個好姑娘,見顏羽靜靜坐著不說話,便有意把話題帶向他身上,可惜此人雖然對齊鉞溫情,但對其他人卻沒相同的善意。所以他隻是微笑,什麼話也不說,頂多看著齊鉞。幾次冷場後,胡優小姑娘受到打擊,終於放棄了。
於是乎,顏羽很自然地被孤立。
然而,這並不是齊鉞想看到的局麵。
一餐飯吃得食不知味,到最後說話都像是應付任務。顏羽心想,該到頭了。
果然,再一次冷場之際,齊鉞放下筷子,“爸,媽,我有事想跟你們說。”
“說吧。”齊父見之前他兒子和胡優相處愉快,心情也輕鬆起來。卻是齊母敏感些,覺出不對,忙道:“有什麼回家再說吧。”
齊鉞看了眼胡優,“小優……”
胡優是多麼聰明的人,雖不知道為什麼氣氛詭異,但她和齊鉞多少還是有那麼點默契的。於是道:“齊叔,阿姨,我想起來我爸還有點東西要我去買,我怕那店關門了,這就先去看看,不好意思啊。”說著道歉,又表達了對這餐飯局的感謝和心情的愉快,迅速溜之大吉了。臨走前還跟齊鉞比了個手勢,示意下次再聊。
齊鉞心中很是欣慰。
胡優剛走,齊父齊母臉色就略略沉下來。
顏羽拍拍掌,吩咐人把桌上的飯菜撤了,此時才起身,坐到了齊鉞旁邊。
齊鉞心裏在打鼓。不過鼓打得再急再響,隻要身邊有顏羽,他就有勇氣繼續。
顏羽溫熱的大掌放在他略有些顫抖的手背上,笑得很溫暖,“有我呢。”
齊鉞深呼吸,事到臨頭還是覺得有那麼點難以啟齒。
極端的沉默之後便是極端的爆發。可惜先爆發的卻不是齊鉞。
齊母雙手拍在桌子上站起來,“好了,飯吃完了也該回去了。小鉞,跟我們走。”
齊母站起來的時候,齊鉞也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心中一瞬驚跳,話很自然地被逼出了口,“我跟他結婚了。”一句話說完,心裏的大石頭像是陡然一落,身上輕鬆不少。
不過他看了看父母黑沉的臉,憤怒的眼神,還是忍不住繃緊了神經,下意識地站到了顏羽的前麵。
齊鉞想,他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他與顏羽相愛不代表他就能理所當然地躲在另一個男人身後躲避風雨。而現在,是他來為顏羽遮風擋雨的時候了。
顏羽跟著站起來,手放在他緊繃地肩上揉了揉,神色沒有絲毫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