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邊終於安靜下來時,我才小心翼翼地把擋在臉跟前的手臂放下來,在確認眼前沒有什麼讓我恐懼的東西出現後,又慢慢轉身向身後看去。
此時此刻,我隻想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我的包袱會無緣無故散開呢?莫非剛才背後真的有什麼東西不讓我走嗎?
要不是我覺得包袱裏有我用來包裹彼岸花花瓣之用的油布的話,我可能會毫不猶豫地繼續悶著頭向前衝去。
因為我知道一旦油布丟失的話,萬一我到了雪山之巔找到了彼岸花花瓣,我拿什麼來收集它呢?
如果不能將脆弱的彼岸花花瓣包裹好的話,我就很難完好無損地帶回村裏,那麼,爺爺就失去了重新活下去的機會。
而我絕不允許這樣的可能出現,所以對我來說,就算再害怕,我也不能輕易放棄我的包袱裏的油布,哪怕幹糧不要了都行,油布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想到這裏,我也是硬著頭皮開始轉身,在緩慢轉身的過程中,我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四周的夜色也是更加昏暗,似乎隨便一處看去,都給人一種很猙獰的感覺。
甚至我還有種錯覺,那就是附近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在盯著我看似得,而這雙眼睛周圍的麵目,讓我更是不敢想象。
當我終於扭過頭看了一眼身後時,借著朦朧的月光,我發現地上果然散亂地堆著我包袱裏的東西。
而我的包袱一頭依然套在我的肩上,另一頭卻是一個大口子,我這才明白,不是我之前沒有綁緊包袱,而是包袱被撕裂了。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出門前我仔細檢查過包袱,絕對沒有破口之處,而且裏麵裝的東西也隻是一些油布,和少量吃的幹糧,並沒有什麼太重或者是尖銳的東西在裏麵。
因為我知道我此行隻是上山去尋找彼岸花花瓣,又不是進京趕考,而且一旦得到彼岸花花瓣,就會下山回村裏,沒打算長期在外麵行走,所以壓根沒有準備太多出遠門的行禮。
就連爺爺特意為我準備的碎銀子也沒有帶,畢竟我知道此去未必能活著回來,何況山上也買不到任何東西,所以帶著盤纏意義不大。
帶著這份疑惑,我蹲下來,看了一下地上散落的吃的和油布,發現油布安然無恙,至於吃的,大部分倒也還能吃,也就放心不少。
隨後,我取下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解開後,想看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我的包袱撕裂了。
結果發現包袱破口處似乎有一個支離破碎的血色圖案,於是,我好奇地將破口慢慢拚接在一起,將破口處複原。
在複原的一刹那,我就驚呆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看見我複原的破口處圖案竟然是一朵血色彼岸花的樣子,而這個圖案我太熟悉了。
因為之前但凡是偷偷上山的年輕人死後,腳底板上就是這樣的一副血色的彼岸花圖案。
我伸出手指,輕輕摸了一下血色彼岸花圖案,發現上麵的血跡竟然還是濕乎乎的,甚至還有些溫熱。
仿佛是用活人身上剛流出來的鮮血畫出來的圖案一般,這不能不讓我覺得毛骨悚然的。
尤其是我此刻還身處一片荒無人煙的墳地裏,又是漆黑寂靜的午夜,又怎能不令我胡想聯翩呢。
我也是本能地將手中印著血色彼岸花圖案的包袱扔了出去,就在我考慮如何不用包袱將地上的油布捆起來,隨身背著趕緊離開這片令我心慌的區域時,我聽見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仿佛有人正踩著地上的枯葉,由我之前來的路慢慢向我走來。
我瞬間再次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本能地回頭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好在此刻月亮從雲層中鑽了出來,所以能見度好了很多,隨著那像是腳步聲的聲音起起落落,我看見不遠處地上散落著的樹葉,莫名其妙地變平後,又卷曲起來。
仿佛真的有一個我看不見的人踩在上麵,又離開了。
而離開的方向正是衝著我來的!也就是說,真得有什麼東西尾隨著我也上山來了。
尤其是當我看見離我不遠的地上,有一個之前滾過去的饅頭也被壓扁,又慢慢鼓起來時,我更加確信就是有什麼我看不見的東西踩在了上麵,向我走來。
就在我下意識地起身,慢慢沿著繼續上山的小路倒退著,又試圖努力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向我走來時,我無意中看見,那個雪白的饅頭被壓扁後,上麵竟然出現了一個圖案。
而那個圖案同樣也是血淋淋的彼岸花圖案!
那一刻,我知道絕不能讓這個看不見的東西靠近我,否則我的身上恐怕也會出現彼岸花血色圖案了。
於是,我扭頭就向山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