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啊,不好意思,來了一波打包小籠包帶走的客人,還急著趕火車,忙的有些四腳朝天,剛把他們送走,其它吃完的客人又紮堆結賬,還都是一百的麵額,我也找不開,又得去換零錢,所以折騰到現在你的餛飩現在才下好,是不是等著急了啊?”老太太還沒完全走進門,就一臉歉意地說道。
“哎,每次看見媽媽這把年紀忙成這樣養活自己,我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孝了。可惜如今鬼魂的我又一點忙也幫不上,真是急死我了。爸,你說媽媽她怎麼不招個夥計幫一下她啊?”薛文在看見急匆匆進來的老太太滿臉的汗水時,也是內疚地自責道。
又連忙飄過去向幫忙端一下餛飩,卻因為碰不到陽間的碗,又抓空了。
“誰說不是呢?估計你媽覺得找人幫忙還得開支人家薪水,無形之中成本就上去了。本身早點利潤就薄,你媽定價又低於其它任何早點攤位。對於周圍的低保家庭還半賣半送的,甚至有時候還會給一些流浪的孩子,以及對麵學校貧困的學生送吃的。你說她能有多餘的錢雇人幫手嗎?哎,當初向你媽求婚時,我還信誓旦旦地承諾一生守護她,絕不讓她過苦日子的。但如今……你爹我也慚愧至極啊!有時候我真得很想知道,你媽她有沒有後悔這一生嫁給我這麼個短命鬼老公啊!”薛少秋同樣苦著臉感歎道。
“沒事,婆婆,我上課還早,有的是時間,所以不著急的。來,把餛飩給我就行。您慢點走,別摔著了。忙了半天,這會客人不多,您也坐下來歇會吧?對了,婆婆,您為啥不招個機靈的服務員幫您呢?知道嗎?要是您老伴和孩子在天有靈,看見您現在過得如此艱辛,一定會心裏很內疚很內疚的。尤其是您的老伴,甚至會覺得您會不會後悔當初嫁給他了呢?”我連忙站起來跑過去一手接過餛飩,另一隻手扶著老太太來到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順便問道。
又善解人意地將老太太看不見的父子倆的心裏話轉達給她,算是當個中間人,讓這陰陽相隔的一家三口能夠交流一下心裏話。
“這招人幫手,我的確能輕鬆許多,可是我現在不想讓自己輕鬆下來。因為每天一靜下來,我就會想念我那死去的老伴和孩子。每次想起他們當初含冤而死,在那冰冷的陰間飽受折磨,我就會很心痛。也深深責怪自己無能,不能為他們父子查明真相,洗刷冤屈。這樣的日子我每天過得都很揪心和自責。也許我隻有讓自己忙忙碌碌的,才顧不上自責和後悔,才不會那麼心痛吧。所以我每天就算是不掙錢,也想幫幫那些流浪的孩子,以及學校裏貧困的學生,就是想通過這樣善舉為他倆積德,以此換取他倆在陰間即使過得再苦也能遇到貴人相助,我的心裏也能好受一點。我想,這也是我唯一能幫他們父子倆做的事情了吧。將來有一天我也到了陰間,才有臉去見他們父子啊。至於說到後悔,說實話我從來沒後悔過,如果有來生,我還會嫁給他,再給他生一個世上最孝順的兒子,嗚嗚……”老太太坐下來,在聽了我的問話後,有些傷感地解釋道。
隻是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內疚和自責,說到後麵竟然失聲哭了起來,足以見得這段折磨人心的歲月,她每天生活的有多麼壓抑和無奈啊。
“小藝,有你的……這句話,我薛少秋不枉……此生了啊!放心吧,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等你百年之後,我們一起去投胎輪回,來生再做夫妻,再生一個像文兒一般孝順乖巧的兒子,一家三口開心幸福地過一輩子。如果真的有來生,我不會再隻顧著事業,而冷落了你讓你在家獨守空房。來生我不再追求那些浮誇的名利,隻想平平淡淡地和你做一對尋常夫妻,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就足以了。嗚嗚……”薛少秋在聽了老太太發自內心的心裏話後,也是飄到老太太身邊,深情地看著她,哽咽地說道。
“媽媽……文兒不孝啊!如果有……來生,文兒還做您和爸爸……的兒子,一定好好侍奉您二老,讓您二老安享晚年,衣食無憂,絕不會再像這輩子一樣,讓我們一家三口陰陽相隔地艱難生活了。嗚嗚……”薛文也是泣不成聲地失聲喊道。
那一刻,聽了他們一家三口,陰陽相隔的對話,我也是眼眶發脹,心裏酸酸的,隻想回家摟著父母大哭一場,也忽然間明白人生在世真正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