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賓正準備離開,荷花鎮鎮長權文華敲了一下門進來了。權文華一看鍾文賓也在,便說:“不好意思,書記縣長先談,我先回避一下。”
鍾文賓說:“別回避了,我們已經說完了,你有什麼事就給於書記彙報吧,我這就走。”
權文華說:“我彙報的事兒就是昨天荷花鎮上訪的事,來得巧不如趕得好,正好鍾縣長也在,幹脆我就一起給兩位領導彙報吧!"於鐵山問:“上訪?什麼上訪?“鍾文賓心想,你就裝吧,那樣的大場麵,難道你能不知道?既然你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就揣著糊塗裝明白吧。便接了話說:“昨天下午,政府門口聚集了二三十個披麻戴孝的上訪者,他們都是荷花鎮蔣老太的子孫,要求政府主持公道,讓開發商賠償老太太撫恤金和安葬費。”
於鐵山“哦”了一聲:“有這事兒?你怎麼處理的?”
鍾文賓說:“他們要求開發商給10萬撫恤金,為了避免事態擴大,我當場做了承落,他們才撤走了。”
於鐵山沒有吱聲,拿眼去看權文華,權文華忙說:“這怪我們工作沒有做好做細,才導致了他們的上訪。昨天下午接到鍾縣長的電話後,我立刻派人到村裏做了進一步調解,又找開發商做了進一步協商,最後達成一致,讓開發商拿出80萬,政府拿出2萬,這事兒就算這麼解決了。”
鍾文賓覺得這樣做有點兒不對勁,這明明是開發商的責任,就應該讓開發商去承擔,政府為什麼要攬過來?這不是出錢的問題,還有一個責任問題,難道權文華連這個都不明白?
他正準備要把這層意思說出來,於鐵山卻說話了:“你們怎麼協商賠償是你們的事兒,但是有一條你必須給我保證了,再不允許他們為這事兒到處上訪,屁大的事兒,一鬧騰影響極不好。”
權文華馬上雞啄米似的點著頭說:‘好好好,是是是,我們已經告訴了上訪群眾,讓他們寫了保證書,保證不再上訪,才給他們兌現撫恤金。“從於鐵山的辦公室裏出來,鍾文賓覺得悶悶的,他根本沒有想到人命關天的事在於鐵山的心裏卻是屁大的一件事兒,不知道在他的心裏究竟什麼才算大事?還有權文華,主動為開發商去承擔責任,莫非於鐵山與開發商果真有關係?
鍾文賓根本沒有想到,他正在為江中元積極爭取投資環境,江中元卻屁股一拍溜之大吉了。
當招商局局長王換波向鍾文賓報告了這個消息後,鍾文賓忍不住大發雷霆:“我早就給你交代了,要做好他的工作,你是怎麼搞的?“王換波囁嚅著說:“我都不知道給他做過多少次工作了,他表麵上答應說沒什麼,沒想到心底還是對上次被抓的事耿耿於懷。“鍾文賓不由得長歎了一聲:“我好不容易做通了於書記的工作,縣委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他卻拿我們當兒戲。這福建人也真是的,我們這裏是內陸,不是福建,不是想怎麼搞就可以搞的!既然搞了,就不要太顧臉麵了,既要瀟灑,還要顧臉麵,世上哪有這樣兩全其美的好事?也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走就任他去吧。也就是我們這偏遠落後的中部,才把他當個人看,要是換到東南沿海地區,像這樣的小商人多如牛毛,誰會在乎他?更別說像我們這樣求爺爺告奶奶地挽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