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輕輕嘟囔了一句:“這事兒,好像是於縣長一手抓的。”
鍾文賓假裝沒有聽到。他知道司機是有意提醒他,別去插手於鐵山分管的工作。尤其這種群體性上訪的事,搞不好,好心辦壞事,兩頭不討好。
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不能繞道而走,一是他不忍心置上訪群眾於不顧,將心比心,要不是遇到難事,誰會披麻戴孝來這裏?二是倘若自己回避不管,於鐵山知道了一定有想法,還認為我不支持他的工作,想看他的笑話。做人有時候就是這麼難,你管了,他會有想法;你不管,他更會有想法。
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他讓司機停了車,下車後,雙方在吵鬧聲裏推推搡搡著,他看到了信訪局的幾個同誌也在裏麵勸解著。對方說:“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們進?難道人民政府還害怕我們人民?”
保安說:“不是不讓你們進,辦事得講一個程序,你們有什麼事先到信訪局,信訪局解決不了,再去找縣長。”對方說:“信訪局能頂個球用,要是信訪局能解決,我們跑這裏來做什麼?今天讓我們進也得進,不讓進也要進!”信訪局的說:“你們怎麼這麼說話,你們的事我們不是正給你們協調嗎?”
對方說:“你們協調個啥?明顯地用偏刃斧頭砍我們,當我們是傻子?這拆遷的事兒是於縣長定的,我們就得找於縣長問個清楚。”
保安說:“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是衝擊縣政府!”“你別扣大帽子,我們找人民縣長,怎麼是衝擊?”
鍾文賓聽著,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剛走過去,信訪局的局長段仁貴馬上迎了上來說:“鍾縣長?”
鍾文賓說:“段局長,這是怎麼一回事?”
段仁貴說:“還是荷花村蔣老太的兒孫們,來討要蔣老太的人命賠償費來了。區上做了協調,開發商隻給蔣家賠償5萬元損失費,蔣家不幹,提出要賠償20萬。區上協調了幾次,各執一詞,蔣家理由是,他們根本就不同意搬遷,是開發商把老人埋在裏麵的,按國家關於賠償的有關規定,理應給他們賠償20萬。開發商卻說,早就通知他們要搬,是他們不搬。再說,一個八十歲的老奶奶,還能活幾年?哪裏能值20萬元的命價?沒想到惹惱了蔣家的人,才導致了現在這一幕。”
鍾文賓說:“於縣長知道這件事嗎?”
段仁貴悄悄說:“於縣長讓我們勸走他們,您看這架勢,怎麼能勸走?剛才我們給金都區上打了電話,區信訪局的人也來了,沒辦法,他們不見於縣長不走人。”
鍾文賓聽了,心裏不覺有些堵得慌,開發商如此霸道,區政府又這麼軟弱,於鐵山又坐視不管,誰來為老百姓說話?想著,他走到眾人麵前說:“大家不要吵了,有話好好說。”
保安像得救了似的,馬上對上訪群眾說:“這是我們的鍾縣長。鍾縣長,是這樣的,他們要找於縣長,我說於縣長不在,外出開會去了,他們不相信,非要往裏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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