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寐隻是看了她一眼,便轉回了燭天身上,最終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便將胳膊從玉雪瑤的手中掙脫出來,回頭又去看了神色倉皇的玉雪瑤一眼,轉身便對遊雲和風禾等人,以及後來趕到的其他修仙前輩,沉聲說道:“悵雲乃是神王,尋常修仙人許是傷他不得,但是,如今九州十地絕非太平,十方真界的修仙人此時正在我界中各地肆虐,諸位……若是三月後神武界還能有幸長存,我再請諸位長談,但此時此刻,我希望諸位前輩能夠想清楚自己眼下的最該做的事情!”
說完之後,他的身形便閃過了一道黑光,消失不見。
腦子活絡的,此刻已經明白了事情原委,就算是心有恐懼與彷徨迷茫,可是事已至此,似乎什麼都來不及了。
而在楚寐離開後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這些修仙人們就已經各自做好了眼下必須要做的事情——他們將各自眼前所見之景統統用各自門派的方法傳回了門派。
門派裏需要大肆安排,而他們,則需要盡快趕回去。
誰也不知道那些從十方真界而來的修仙人是不是就在自家的門派外麵兒。
很快,那些成群結隊而來的修仙人們便各自三三兩兩的散開了,隻留下了一些無關輕重的人繼續呆在雲仙門,準備來個實施偵察。
玉雪瑤幫著莊牧和李瑾把燭天送去休息,還同時把燭天體內的傷給療好。
莊牧和白綾被師門長老叫去議事,李瑾因著修為還不算出色,遊雲便也沒有為難她,專門讓她留下來照顧燭天。
玉雪瑤給燭天療好傷之後,就準備回去看看楚寐,隻是才走出沒幾步就被燭天叫住了。
“什麼事?”
她回頭看著燭天,目露疑惑。
燭天猶豫了片刻,才道:“你將本源還給楚寐吧……現在,他需要力量。”
玉雪瑤笑了笑,沒說話。
燭天又道:“我知道你覺得我這樣做沒什麼意義,但是,神王令喚醒的,是人潛意識的本能。如果楚寐他真的隻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欲,不知人情世故,不懂何為責任護助的人,即便是神王令,也不可能讓他將這些****之外的情緒排在前列。”
玉雪瑤依舊沒有說話,她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燭天,等著燭天將剩下的話給說完。
“他有可能就是伏寐。”燭天看著玉雪瑤,語氣平緩,神情卻是帶上了一絲哀求:“如果他是伏寐,那麼神武界一定會得救,我相信他。”
玉雪瑤輕笑出聲,問道:“那我呢?”
燭天愣住。
“他是伏寐的話,我又算什麼?”
燭天語凝。
玉雪瑤又道:“他不是伏寐的話,你這又算什麼?”
“……”
“你他媽堂堂一界神王,居然淪落到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寄居於一個可能上麵!”玉雪瑤毫不客氣的回頭朝著燭天劈了一掌過去,:“他若是做不到,保不住神王界,他會怎麼樣?你倒好,把責任全然一推,想死就死,一了百了,卻把他弄到風口浪尖去,你這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李瑾站在一旁,看著近乎於發狂的玉雪瑤,默默無言。
她想寬慰玉雪瑤,可惜話到嘴邊,卻似是被什麼東西堵塞住了一般,久久無言。
她在擔心著燭天的生死,而玉雪瑤,又何嚐不是在擔心著楚寐的生死。
燭天被李瑾一掌下來,打得有些懵逼,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反駁玉雪瑤,沉默了半晌後,卻隻能自言自語似的喃喃道:“可他一定能夠做到的,你為什麼不相信他?”
“我呸。”玉雪瑤一聲嗤笑:“他若是做到了,便是伏寐了。”
“伏寐又是誰,他與我,又有何關係?!”
燭天默然無語。
一切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就比如,楚寐若真的就是伏寐,那麼,玉雪瑤的存在又算什麼?
玉雪瑤即便是知道到了眼下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不該去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她就是覺得不痛快。
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