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深夜。
醫院大門口的路上來往車輛已經很少,而且大多是救護車或出租車。
九月的天氣雖然稍稍轉涼,但坐在醫院門口的幾位皮條大媽還是拿著手中的紙扇不停的在拍打黏在大腿上的蚊子,偶爾看到有車輛過來,幾個人就同時急忙起身,搶著站在路邊的最前沿用紙扇吆喝著,顯得格外熱鬧。
醫院裏的病人大多都已休息,相對於白天擁擠熱鬧的看病人群,夜裏,卻顯得尤為安靜。
葉采靈還沒從麻醉中完全蘇醒過來,她正處在昏睡中。調皮的腦細胞不停的活躍著,使她的身體不時的微微一顫。
昏睡中的葉采靈,夢見自己是一個大怪物,被一群人追著打,她拚命的去抵抗,但寡不敵眾,最終被逼進了一個死胡同。無奈之下,她使勁往空中跳起,不料,自己卻可以飛的起來。正得意的飛著,回頭一看,竟然發現一個碗口粗的木棍追了上來,打到了她的後腦勺。
一聲“啊”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室內的沉寂,她醒了。
她微微轉動著眼球,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除了機器“滴...滴...滴...”的響聲外,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睛還不能完全睜開,模模糊糊的看到身邊有個人在盯著她看,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溫柔的響了起來。
“你醒了!能聽到我說話嗎?”
葉采靈慢慢的有了知覺,她使勁的睜開眼睛,卻看到清床邊坐著一個小護士。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迷茫透頂。此時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開口說話。
剛要動嘴說話,卻發現怎麼也張不開嘴。眼球往下一撇,竟然看到自己嘴上還戴個氧氣罩。
“這裏是市立醫院重症監護室,不用擔心,我是負責監護你的護士。”
什麼情況,我在醫院?我病了?
她心急如焚,迫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滿腦子亂哄哄的,隱約還感覺到後腦勺有點疼。
這樣不行!不能急躁!我要慢慢縷一下自己的思路。我好像記得跟文澤一起乘車去拿丟失錢包,對了,還是懶貓開的車。路上的車輛很少,我們開的很快,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文澤還指著告訴我錢包是不遠處正在等的那個女人撿到的。後來...後來好像一輛電動車突然橫闖,懶貓急刹車,結果...結果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身體微微動了一下,頓時感覺自己的下體有點疼,想用手去摸摸,但實在是沒有力氣,手隻是稍稍舉起就又掉了下去。
小護看到她的手在動,憑著經驗她很清楚葉采靈要做什麼。
“難受是吧?這正常。你的下體插著導尿管,這都是手術後必備品,但你千萬不要試圖去拔掉,很危險。”
手術?怎麼會動手術?難道我出車禍了?
“你的後腦勺受到強烈的撞擊,造成大量淤血,我們通過手術已經幫你引流出絕大部分,隻有少量的淤血殘存腦內。不過,我們都已經采取了相應的措施,所以,你不用擔心啦。”
小護士知道,這裏的病人醒來以後,由於麻醉昏迷導致的短暫性失憶是很常見的,病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往往都很浮躁。給他們解釋一下事情的原委,會防止病人躁動,利於監護,也利於病人的安全。
可是,這招對葉采靈來說,似乎並沒用。
她使勁的掙紮著,極力的想坐起來,不想這麼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