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霖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是哪裏?方建霖充滿了困惑,這些跟他生前的記憶完全搭不上邊,想努力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頭疼欲裂,讓他不得不放棄。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推開窗往外望,一排柵欄將整個茅町圍起來,而院子裏圈養著雞犬等牲畜。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年僅十四五歲的菇涼光著腳丫子走了進來,她穿著窄口長袖的粗布衣服,當時叫小袖,是扶桑國女子通常的裝束。烏黑靚麗的長發垂肩,隻在末尾紮起辮子,看這造型似曾相識啊,方建霖不由得猥瑣地舔了舔唇,夢裏想來島國不可得,如今全都不費功夫。
“這是哪裏,今歲為何時?”方建霖向那女子詢問道,那女子給他端上木盆,正要服侍他洗臉。女子自稱樂姬,擅長歌舞表演。曾隨團遠達大明的京都,一聽方建霖說話口音,就知道他該來自明國。樂姬跪坐在一旁,不由得笑道,“這裏是天文十年(公元1541年)的日本國,此時正值室町幕府統治時期,現任大將軍為足利義晴。對了你叫什麼?”
“方建霖!”方建霖不曾隱瞞,如實告知,樂姬跟他閑聊,顯得比較愉快。方建霖了解到,這裏是戰國時代的日本,而此地便是武田守護的甲斐國,雖有國之名,實則不過一個縣大小,從行政劃分來說屬於守護領國製,而領國的最高軍政長官稱為守護,也稱守護大名。大名就相當於漢末十三州地方諸侯,獨攬軍政大權,也是禍亂國家的罪魁。
“如今甲斐國當主是誰?”方建霖來到這個陌生世界,隻有想辦法生存下去才是道理,因而迫切需要知道這方麵的情況。樂姬知無不言,卻是告訴他甲斐國守護正是武田氏當主武田信虎,而武田信虎在戰國時代也頗有名氣,人稱甲斐之虎。同時,武田信虎也是後來鼎鼎大名武田信玄的父親,武田信玄也是後來的武田家督,有日本戰國第一名將,第一兵法家之稱。(戰國兵法是對各種劍術的統稱,從側麵說明武田信玄是用劍高手。)
“我這裏有幾套舊吳服(和服的前身),我哥在武田家服役,這是他以前穿過的衣服。不怕您笑話,他已是足輕隊的組頭(步兵隊長)呢。曾帶領我們村子裏的人打過好幾次小勝仗,說實話我想念我哥,他好久沒回來看我了。”樂姬見他衣裳襤褸,手捧一摞幹淨衣服給他換洗。
方建霖很是感動,他跟這女子素昧平生,對他卻極是真誠。這邊剛衝完澡,樂姬已給他端上熱乎乎的小米粥和野菜湯,小米飯和野菜湯都是窮人早飯和晚飯,大多數窮人做夢都希望能吃上大米飯。像肉和魚這種葷食,有些人恐怕一輩子都沒吃過。
“你哥在武田家服兵役?”方建霖順口問道,樂姬臉上小酒窩笑起來十分可愛,她在方建霖身邊跪坐下來說,“嘻嘻我為我哥感到自豪呢,不多說了,您快點用飯吧,粗茶淡飯希望您能習慣才好。我發現你的時候,您倒在荒草叢中,我還以為是受傷的野獸呢。”
“好吧,我承認我是禽獸!”方建霖喃喃自語道,卻又忍不住去看菇涼的玉足,那雙小腳太漂亮,太惹人喜愛了。好想把那雙玉足捧在懷裏,狠狠親一下腳背,方建霖已經心猿意馬,趕緊轉移注意力地說,“我醒來的時候卻什麼也記不起來呢!”
“真可恨,像您這樣的謙謙君子,居然也有歹人下黑手,我叫我哥去抓他們。”小蘿莉緊握雙拳,為方建霖鳴不平。
“我啥時候成了謙謙君子?”方建霖內心嘀咕道,差點都害臊了。
“您別說您的到來,讓我們這個小村子顯得與眾不同,我們村子十幾戶人家,都靠種田為生,每年要給上頭交好多糧稅呢。”小蘿莉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方建霖已經頭暈目眩了,不知道樂姬哪句話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