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德笑笑搖頭,心想等宴會過半後,自己親自去找北齊王吧,順便把女兒托付給她。
北齊王走後,舒秀才明白吳婉嬌的意思,那就是隨意,自己第一個起來,給吳明德敬酒,吳明德笑著接受收了。
八丫對著九丫說道,“老爺酒壺裏都是白開水吧”
“嗯呢,要不是這樣,這麼多人都來,老爺可受不了。”
“就是”
慢慢的酒宴上的人都不那麼拘束了,由小聲說話,到大聲宣泄,豈是一個熱鬧了得。
吳婉嬌也慢慢醉了,坐在吳明德邊上,拉著他的袖子,讓他別走,情真意切,見者無不為之動容。
坐在世子府送別宴上,每個看到的人都悄悄抹淚。
“嬌嬌,爹回家了,你要學會照顧自己,不要累著自己。”吳明德再一次拍了拍女兒的頭。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臨齊邊界,送行的人看著這對難分難舍的父子再一次悄悄落淚。
夏景皓站在邊上,眼被風吹得眯成一條縫,晨間的露水反照著太陽的光輝,不忍看向分別的父女,自己的額頭靠著小念兒的額頭,輕輕的摩梭著。
哭著鬧著,離別場麵總是讓人傷感。
看著遠走的吳明德和吳琮平,吳婉嬌淚流不止,時間,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東西,人們在時間中重逢,又在時間中離散,時間讓人們拚命追逐,它是苦澀的,令人心酸的,該來的總會來,該離開的也總會離開,而這一切的都是時間的證明,吳婉嬌毫無準備的離開了前世的父母,現在雖說不是永久離開,但是以現在的交通方式,去一趟京城或來一次北齊,真是折騰不起啊。
如果不是有兩個孩子要吃母乳,吳婉嬌也會像吳貞珍一樣大病一場。
孩子衝淡了離愁別緒,生活仿佛又恢複了平靜,吳婉嬌帶著小念兒晨起跑步,早飯後陪他做遊戲,午飯後一張大床上,她的腳邊、手邊,橫躺著三個小娃,滑稽而溫馨,午睡醒來,兩個小的在搖籃裏,自己吃自己的小手,或者吐泡泡,大的拿著把木箭揮來揮去,自娛自樂,吳婉嬌的針線活現在已經能拿得出手了,給孩子們做些貼身的小衣已經不在話下,她閑淡而愜意的生活著,享受這多出來的一生。
夏景皓和北齊王正為金豐的官員發愁。
“父王,其實這個問題,嬌嬌早就發現了”夏景皓揪著自己的眉心說道。
“是嗎”北齊王也這樣一說,已經見怪不怪了。
“嗯,她的臨齊學院應當就是為自己日後生意擴張而準備的。”夏景皓歎口氣說道。
“為生意?”北齊王心想做個商人,要搞這麼多名堂?
“應當是”夏景皓點頭。
“哼”北齊王不滿意,金府郡的學院都沒有這樣的規模。
“王爺,那時世子妃還在吳家莊。”伍先生出列拱手說了一句,言下之意非常明白,當時人家沒把自己當成你的兒媳婦,怎麼會為你著想。
“金府郡也有學院,從那裏選拔人才。”北齊王被伍先生這麼一說,來火了。
“父王”夏景皓看向自己的父王,心想金府郡你還不了解嗎?
“若大的金府郡書院,選個把人才,還不行了?”北齊王跟兒子梗上了。
“父王,你也說是個把個了,可我們不僅僅是金豐需要官員,這兩年被兒子辦掉了許多官吏,還有好多位子沒人頂呢”夏景皓低聲說了一句,給自己父王留麵子。
“唉”北齊王聽兒子這樣一說,自知自己衝動了。
張大人見父子倆人沉默不語,站了起來拱手道,“王爺,或許有一個方法可行”
“你有方法怎麼不早說。”北齊王一見有人衝上來,想也不想,氣就出去了。
“呃,是為臣不對,”張德梁被噎了下,沒辦法誰讓自己是為人臣子呢“為臣就是想起自己和舒先生的談話,或許可以借鑒一番。”
“說來聽聽”北齊王也覺得自己對屬於不太妥,不過沒表現出來,口氣緩和了點。
“王爺知道世子妃在趙地博陵郡的生意鋪子吧”張大人提示道。
“嗯,有所耳聞”北齊王點頭回道。
“世子妃隻派了幾個掌事,其餘的都是在博陵郡招的人員”張大人說道。
“這有什麼,生意人不都是這樣嗎?”北齊王不覺得這有才能千稀奇的。
“王爺,北齊的科考已經青黃不接,而世族之家的子弟,世子爺應當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麼德性吧。”張大人嚴肅的說道。
北齊王不吭聲,夏景皓皺眉,“很不堪,靠著祖上陰蔽,混日子的混日子,溜雞逗狗的溜雞逗狗,這還算好的了,更有甚者,吃喝嫖賭,無所不全。”
“正是”張大人拱了拱手附合道。
“唉,說吧”北齊王不得不麵對現實。
“是,世子妃曾對舒先生說過,衙門裏的舉薦製要是使用得當,也無不可,可是經過這麼多年,早已失去當初選拔人才的初衷,成為世家貴族子弟明裏暗裏得官的去處。”張大人分析著事情。
“科舉青黃不接,舉薦製又不行,那該如何,難道要像商人那樣隨隨便便用無功名之人,那讓讀書人如何自處。”北齊王煩燥的來了一句。
“王爺說得是,我們北齊青黃不接,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是青黃不接啊,”張德梁說完後看向北齊王和世子爺,見他們兩人都沉默在那裏。
“讓我想一想,隔天再議”王北齊眯著想了一會兒,這可是在別人家的封地上搶人了,要慎重。
“是”張德梁心想,我該說的都說了,餘下就是決策者的事了。
夏氏父子見眾臣退後,北齊王問向自己的兒子,“這樣也行?”
“也許吧,會不會引起其他封地郡王的不滿”夏景皓也有同樣的擔憂。
“難說……”北齊王也不知該怎麼辦。
“要不再想想”夏景皓見自己爹也拿不定主意。
“嗯”
夏景皓帶著一臉愁悵,回到後院。
吳婉嬌正在練著半調子的瑜珈,壓腿,拉身,自誤自樂鍛練著身體,為了保持身材不走樣,可謂煞費苦心。
夏景皓見她穿著貼身的吊帶衣,上下兩件的那種,把身體的優點全部凸顯出來,看著把腿壓得又直又高的吳婉嬌,夏景皓脫了外套。“你這樣幹嘛?”
“鍛練身體”吳婉嬌並未停下。
“晚上也練”夏景皓對她的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早已見怪不怪。
“不懂了吧,晚上最好”吳婉嬌得意的揚眉。
“是不懂,”說完歎了一口氣,到搖籃邊逗雙胞胎,“他們不鬧吧”
“不鬧,好著呢,就是女兒調皮,老是欺負弟弟”吳婉嬌仍然斷續鍛練。
“哦”夏景皓邊說邊伸手把倆人都抱了起來,一手一個,頭左右擺動,逗著兩個娃,兩上娃已四個月,會笑出聲來了,咯咯的,把夏景皓也逗樂了。
吳婉嬌繼續她的後彎腰,邊說著,“現在樂了,剛才像誰欠你八百兩似的”
“跟欠八百兩差不多了。”夏景皓看著兒子、女兒回答道。
“有事?”吳婉嬌在地毯上來了個後滾翻後問道。
“嗯”夏景皓朝她看了一眼,又低頭看孩子。
“哦”吳婉嬌也回了一個字。
“你也不問問”夏景皓等待吳婉嬌的長篇大論呢,結果她到好,隻回一個字。
“有什麼好問的,這都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天天把我生意上的事拿回來,跟你說,你煩不煩。”吳婉嬌朝他笑笑,哼,自己不說,還讓我猜,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