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的婚事雖然緊湊,但是六禮,一步未少,年前已經納采、問名、納吉。
正月初八,邱士允請全福之人帶著聘金、禮金及聘禮把聘書和禮書送到女方家中,青梅作為管事有自己的獨立小院,青梅請小桃的娘——戴婆子做自己的長輩,接收了邱士允的來禮,又按風俗回了禮,順便請期也一道完成了。
至此六禮已經成了五禮,就差二月初五的親迎。
正月裏不僅世子府準備著丫頭們的婚事,臨集周圍一帶也有不少人家走趁著過年過節,把喜事給辦了,一時之間臨集一帶,整日裏鞭炮聲不斷,顯得格外喜氣。
世子府
北齊王妃正式晏請了燕太妃,晚餐顯得莊嚴而隆重。
北齊王和夏景皓都參加了這個晚晏,燕太妃和北齊王夫婦熱鬧的敘著舊,吳珺姘笑容可人站在夏景皓的邊上,不知跟他聊著什麼,氣氛和諧。
吳婉嬌坐在角落,不時兩隻手交遞按摩腿部,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她又出現了腿部水腫情況。
秋實如一隻小獵犬,站在吳婉嬌的身邊,臉色不虞,不時朝世子爺和那個女人看去。
“別看了”吳婉嬌看著如鬥鵝般的秋實,說了一句。
“啊”秋實轉頭看了看吳婉嬌,“世子妃……”
“看了也沒有用。”吳婉嬌瞄了一眼秋實。
“小姐,你不氣?”秋實撅起嘴巴。
“有什麼好氣”吳婉嬌回了她一句。
“啊,你不擔心”秋實看著淡定的吳婉嬌不相信的說道。
“我怎麼感覺,你比我還擔心?”吳婉嬌反問了一句。
“不是,小姐你……”秋實看了看對麵,又看看吳婉嬌。
“別大驚小怪的,男人和女人還不能說話了?”吳婉嬌心想說說話怎麼了,真是的。
“可……”
“別可是了,男人要是有心,我告訴你,十匹馬都拉不回來”吳婉嬌心裏也有點不舒服,夏景皓當然是她的,她也有占有欲好不好,可是往往越想占有離對方越遠,為什麼呢,說到底,就是沒有給對方私人空間,他也有朋友,也有自己的圈子,怎麼可能跟你時時刻刻廝混在一起嘛,和別得女人說話,當然也是對方的自由和空間嘛。
“哦,”
“行了,你們家世子爺貌美如花,沒幾個女人盯上去,我才覺得不正常呢?”吳婉嬌自己也是外貌協會的,看到帥哥當然也花癡,難道因為花癡就以為能嫁給對方或者跟對方有什麼了吧,笑話,如果這樣,自己豈不是早就成渣了,所以這也不是事嘛,大家互相欣賞一下而以,淡定。
“小姐,你這是什麼論調”秋實瞪了一眼吳婉嬌。
“高級論調”吳婉嬌挑眉笑笑。
“這個女人要真成了側妃之類的,你就笑不出來了。”秋實說了句現實的話。
“我……”吳婉嬌認真的想了想,“嗯,有可能笑不出來。”
餐宴正式開始了,主賓依次入坐。
夏景皓對著燕太妃說道,“姑婆,婉兒有身孕了,我坐到她邊上看著點。就不陪您老人家了。”
“你們看,瑾之學會心疼媳婦了,好,好,去吧”燕太妃對著北齊王夫婦大笑,笑過之後又對自己的孫女說道:“妍兒啊,你也坐到瑾之媳婦邊上,幫著一起照顧,瑾之一個大男人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北齊王眼角掃了下自己的兒媳婦,發現她淡定的坐在角落裏,神情淡然,他的眼睛緊了緊,這次可不是丫頭大肚子,這次可是兒媳婦自己大肚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眼皮動了動,意味不明。
夏景皓拱手向燕太妃致謝,帶著吳珺妍走到吳婉嬌的身邊。
吳婉嬌輕輕一笑,一頓飯,吃得當然熱鬧,在熱鬧中,吳婉嬌說句客觀的話,夏景皓和吳珺妍這兩個人看著登對極了,說話、舉止,驚人的相似和諧,並不是說吳珺妍刻意討好或者模仿,而是他們有著一樣的貴族教養,一樣的生活方式、理念,所以兩個人在吳婉嬌的一左一右,姿態優雅迷人,連吃飯胳膊肘抬起的高度,都似乎用尺量過似的,被夾在中間的吳婉嬌,在兩人未說一句話的情況下,高低立馬顯現。
諸如各類小說中所說的吃飯使絆子當然沒有,但是這種無聲的氛圍,讓骨子裏是平民的吳婉嬌不適,他們吃飯真正是‘食不言’,動作優雅無聲,邊上立著的仆人適時添菜,他們目不斜視,不急不徐接著,細嚼慢咽。
在餐桌上相互夾菜,怎麼可能?這樣的事至少不會出現在世子府款待燕太妃的宴會上,這是吳婉嬌第一次正式參加有品極的宴請,吳婉嬌心生無力,不過吳婉嬌心裏強大,隻是不適了一小會,就自我調節過來,我本來就是平民嘛,幹嘛要跟他們比,再說,我也有我的優點嘛,不能一頓飯,就讓自己自形慚穢,沒有了自我,那真太對不起前世二十的教育了。
吳婉嬌不再關注邊上的兩人,自己吃自己的,秋實也聰明,雖然不如另外兩人的仆人做得熟練,但是她眼明手快,很快進入角色,和吳婉嬌兩人配合默契,這一段飯總算沒丟太大的人。
飯後漱口,吳婉嬌一個不小心,水還是在口中發出聲音,吳婉嬌瞄了一下,淡定的繼續,奶奶的,不咕咚兩下,嘴裏能漱幹淨嗎?
秋實遞過帕子,朝她擠了擠眼。
吳婉嬌眼皮抬都不抬,以為她不懂啊,自己和夏景皓生活,好歹幾年了吧,他漱口是沒有聲音,她還問過他,難道在軍營裏,你還有時間和心情搞這一套,當時夏景皓就拎她的耳朵,對她說,自己不學無術,不要把旁人也看成這樣。
能有什麼辦法,自己就這樣了,怎麼的?
夏景皓接過秋實的帕子,親自幫吳婉嬌擦手,擦嘴,輕聲輕語說了句,“調皮。”
“啊”吳婉嬌抬頭看了看主桌,果然主桌上三個人都看向她,奶奶的,不會吧,不就漱口發點聲音嗎?
北齊王了然,自己跟兒子兒媳在一起吃飯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知道兒媳婦是什麼樣的人,並不計較,對著燕太妃笑了笑,“大著個肚子,多有不便,讓燕太妃見笑了。”
“哦,哪裏,哪裏,瑾之媳婦和我們一樣都是宗室,這點禮議規範當然有。”
王妃眼皮子一耷,心想,吳伯候家可能知道自己家是什麼德性,就沒準備高嫁,這禮議規範隻學了個半吊子,自己早就領教,冷笑一下,不吭聲。
吳珺妍本來眼角處有輕視流出,可看到夏景皓不顧場合,親自動手為自己媳婦擦洗,心裏不淡定了,這是一種姿態,一種我不介意的姿態,讓她心生警覺,夏瑾之知道自己為何而來?讓自己知難而退?
不得不說,這些豪門貴渭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富有極深的含義,這兩個,一個有所表示,一個馬上明白表示。
一場無聲的搏奕,已經過了第一回合,至於說,如潑婦罵街,或者當麵有一說一,怎麼可能?那還是貴渭們的格調嗎?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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