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哪兒?或,在哪兒?
主編寄語
作者:胡昕
早前,我刊曾選發過一篇題為《爸爸,我們去哪兒》的文章。文章摘編自一位法國作家寫的一本同名的書。作者讓-路易·傅尼葉,是一個幽默作家,但在現實生活中,他是兩個智障兒子的父親。兒子托馬永遠隻會說一句話:爸爸,我們去哪兒?當這句話十遍百遍地在他耳朵裏重複的時候,他有過失落、失意、失望……他學會了自嘲,雖然兒子的腦子裏除了稻草便無其他東西,但他永遠不用擔心兒子會成為壞人。他不厭其煩地回答兒子,“我們去阿拉斯加逗熊玩,然後被熊吞掉。”“我們去采蘑菇,專采毒鵝膏菇,回來攤個香噴噴的雞蛋餅。”“我們去海邊,我們去聖米歇爾山。我們在流沙上散步,然後陷進去,一直陷到地獄裏。”傅尼葉說:“和托馬在一起,你永遠不會感到無聊,他是重複搞笑的高手。”傅尼葉以其幽默的性情,盡力把痛苦的時光過得快活些輕鬆些。他試圖用自己的經曆,向世人昭示:展示不幸,不是為了讓人同情不幸,而是如何與不幸平和相處。
去年秋冬之際,一檔《爸爸去哪兒》的親子節目在熒屏上相當火爆。節目紀錄了5對星爸萌娃的旅行經曆,很多場麵溫馨而動人。在這個常常以生存的名義冷落親情的年歲裏,“親子秀”的噱頭,的確引爆了人們心底裏對親情的無限渴望。
在這檔親子節目大熱的背後,依然有一群人在用行動關注著農村留守兒童。
問“爸爸去哪兒”的孩子是幸福的;問“爸爸在哪兒”的孩子無疑是孤苦的。
小程,2012年大學畢業後到廣西支教的誌願者。他告訴我,他支教的那所山區小學,總共不到60個學生,卻有30多個學生是留守孩子。小程講,有個孩子今年8歲,5歲的時候她的爸媽就外出打工了,3年沒回家。我問她,爸媽在哪兒打工?她說在外地。我問是那座城市?她瞪大眼睛看著我,很疑惑地問我,外地不是一座城市嗎?很顯然,她把外地理解為一個具體的地方了。小程說,今年春節他在家隻呆了3天,四處聯係同學親戚、企業老板。他想籌一些錢,能在今年暑假幫著這些留守的孩子與父母團圓。
全國婦聯發布的研究報告顯示,我國有農村留守兒童6102.55萬,占到農村兒童人數的37.7%。
當我們沉浸在“爸爸去哪兒”的溫情中的時候,也請拿出我們的熱情,牽起留守兒童的手,告訴他們“爸爸在哪兒”。
傅尼葉說,孩子,讓我們去一個有愛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