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低頭專心地翻看著記錄本,馬上中午就要下班了。“請問……!”這時耳邊響起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柳馨在嗎?”我猛地一驚,抬起頭,麵前站著一個容貌靚麗、打扮入時的年輕女人,臂彎裏挎著一個時尚的挎包,看她的長相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又想不起是誰或是在哪裏見過。可能是以前的病人吧,因為經常會有些病愈出院後的病人回到醫院,或送來感謝信,或來看望曾經為其診治、護理過的醫護人員。看我一副茫然的表情,女人笑著問道:“你,就是柳馨?”“您是……?”她竟然叫得出我的名字,我卻記不起她是誰。“我是成叔的二姐!”她直接的說。“成叔?”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成叔?我在腦中快速的搜索,不是不知道這個稱呼,而是一時想不出這個女人、成叔,還有我有什麼關係。“陳家成,我是歐陽浩的姑姑!“哦!”我嘴張得老大,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那個高中生成叔啊。“您是姑姑啊,快、快請坐!”我趕緊站起來忙拉過一把椅子。“不要了,你別客氣!”姑姑溫和地拒絕。“我和歐陽上次回鄉下,去了您家裏一次,七奶奶和成叔對我招待得特別好,”我感激地說:“雖然隻住了三個晚上,可我病了兩天,還多虧成叔和七奶奶的精心照顧呢!”我邊說邊接了杯水遞過來,“姑姑,您喝水!”我非常客氣地說,“哦!”她接過水杯,卻沒有坐下的意思。“我聽家成說了你和歐陽回來的事,”“您坐啊!”我用手指著椅子,示意她坐下,“不了,你也別客氣,也不是外人,”“歐陽經常跟我念叨七奶奶一家對他的好呢!”“親戚嘛!”姑姑淡淡地笑了笑“你現在有空嗎?”“嗯,我馬上就下班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我熱情的邀請,“好啊!”她欣然答應。“柳姐,還不去吃飯嗎?”“新新人類”一陣風似的正欲衝向門外,看到陌生人與我談話,馬上退回半個身位:“呦,敢問這位美女是何許人也?是咱姐姐大人嗎?你們家還真盛產美女啊!”可能是看我們有一點相似,她煞有介事地說:“是不是有私藏的美女秘籍啊?能不能拿出來大家分享啊?”她的表情、語調故做誇張,“是姑姑!”我笑著說,“原來—如—此——啊!”她拉長了聲音,來了個京劇的腔調,還加了個手上動作,然後徑直衝出了門不見了蹤影。“這小丫頭,總是這樣頑皮!”我笑著嗔怪道:“走吧,姑姑!”我摘下帽子,讓姑姑走在前麵。
“聽成叔說,您在深圳工作?”“是啊!”姑姑優雅地一笑。她長的端莊、秀麗,眉眼很是精致,卻透出一絲的嫵媚妖嬈,在她的臉上能依稀看到一點成叔的影子,但具體又說不清哪裏像。等電梯的空檔,我才有空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陌生的姑姑。她的身高與我相仿,皮膚白晰,身材很好,穿著簡約而時尚。“姑姑,您是做什麼工作的?”“我?”她反問了一句,“您不介意吧?”我忙道歉。“不介意,在一家台資企業做秘書,”“哦!”我點了點頭。“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和你說說家成的事,”沒等我問,姑姑先說明了來意,她要不說,我倒是忘了問了,畢竟是陌生的親戚,還是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成叔,成叔怎麼了?我心裏說,她的姐姐會親自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我心底竟然莫名的湧起一股不祥和緊張,“成叔,他……!”我疑惑地望著麵前的女人,“這裏不方便細說,還是出去再說吧!”還未等我話說完,姑姑截住了我的話頭,見她這樣說,我心裏的疑慮更重。出了醫院,我帶姑姑徑直去了一家常去的餐廳,都是蒸品,幹淨衛生,檔次較那些小吃店高些,價位適中。坐下來,點了兩份套餐,是我搶著堅持付賬的,姑姑才沒有勉強。“這的環境還可以吧?”我笑著問,“不錯,類似這樣的店在深圳也蠻多的,飯口時間,家家爆滿,不過我們公司都是集體定餐的,還比較方便。”姑姑態度和藹,語調溫柔。“家成在讀高中,你知道吧?”“嗯,好像讀高二了吧,明年就高三了吧?”對於她的這句問話,我有點摸不清頭腦,他讀書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爹娘生家成時都四十幾歲了,老兩口老年得子,分外的疼愛,”姑姑也沒看我,繼續她的談話:“但家成從小就懂事,又聰明好學,一直以來學習成績非常優異。”“嗯,我也覺得他的確是非常懂事!”我附和道。“可他,最近一段時間,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姑姑低頭喝了口湯,放下湯勺看著我,讓我覺得莫名其妙。“他的班主任老師打電話給我說,他這學期從開學時起,上課總是發呆走神,連續兩次月考,都是五十名開外,以前可總是全年級五百多學生的前十名啊!放了老師的電話,我連夜訂了機票就飛回來了,”她說這些的時候有些痛心的味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疑惑起來,“是不是生病了,身體哪裏不舒服呢?”因為姑姑能來找我,這樣一說事由,我馬上就想到了可能是生病了,找我來是因為醫院有熟人方便吧。看我一副認真、著急的樣子,姑姑遲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然後一字一頓的說:“原因是因為你!”“因為我?”我疑惑地問道,也沒明白她的意思。怎麼會因為我?我皺著眉,一頭霧水,想從姑姑的表情裏看出些端倪,“我怎麼了?”姑姑扭頭向旁邊看了看,才轉回頭,象是在下決心一樣:“他說他愛上了你!”這次我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不會吧!”我雖看不到自己當時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得到自己的表情當時有多誇張和變形。“怎麼會呢?”我有些啞然失笑,“他、他還是一孩子,姑姑!”見我一副地球人見到外星人的表情,姑姑嚴肅地說:“沒錯,他就是這樣說的,在我的反複軟磨硬泡下,他才說出了原因。”“這、這、這怎麼可能呢?”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們之間根本、根本……”我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知該說什麼,怎麼說,“難道……是我的言行舉止有什麼不當的地方,讓他產生了誤解嗎?”“沒有,開始我也這樣問他,他說絕對沒有,他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愛上了你,沒什麼理由的!”“天哪!”我大腦一片空白,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能和他扯到一起,真是老天捉弄人,糊裏糊塗的,不明不白的就和一個不相幹的人扯上了關係。一個林主任都讓我壓抑了很久,終於可以掀開心底的那塊大石了,現在又來一個,剛剛輕鬆了一點的心底重又沉重、壓抑起來。後來我跟好友求助,她說我今年可能命犯“桃花”,還特地帶我去找一大師買了一個什麼符,給了幾百塊錢以後,大師鄭重地說此符可以保我一生平安。
我覺得心慌慌的,喘不過氣來,我一緊張就這樣。“你不要太過於自責!”見我局促不安的樣子,姑姑忙安慰我:“原本我以為可能是你的原因,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有曖昧不清的暗示讓家成產生的誤會,但看到你的眼睛,看到你這個人,我就知道錯不在你,”姑姑態度誠懇,語調平和,讓我的心底稍稍寬慰了一點。“但,事情卻因你而起!”她馬上又轉了話鋒,讓我的心重又揪了起來。“我也給歐陽打過電話了,問了你們上次回鄉下的事,”“什麼?您給歐陽打電話了?”我一下子緊張起來,心底的那根緊張的弦一下子又繃緊了,我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是的,不過你不用緊張,我隻是想確認是否有這件事,我並沒有說因為什麼,這件事最好不要讓歐陽知道,至少目前不要,也沒必要讓他知道,以免誤會,對誰都不好。”聽了她的話,我才放鬆了一點繃緊的神經:“那,那該怎麼辦啊?”我有些茫然地問道,“我是覺得解鈴還需係鈴人,也許你的話他會聽,我已經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好話說了一籮筐,就是沒作用,所以……!”她頓了一下:“所以沒辦法才來找你的!”“哦,是這樣啊!”我沒精打彩地坐著,飯也沒心情吃了。“小柳,你不要這樣,我知道錯不在你,我是想請你幫忙的,看看怎麼能勸說家成把心思轉到學習上,明年就高考了,要這樣下去,前途不是就毀了嘛!”“那我該怎麼去和他說呢?”我為難地看著姑姑:“我從來沒有給別人做過思想工作的,”“其實呢,我覺得家成應該是一時的年少激情,以為看一個人順眼、喜歡就是愛情了,就不顧一切了,這不正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的特點嗎?我們這麼大時不也這樣嗎?都是懞懞懂懂的,理解不夠深刻,也不夠理智,等年齡再大些,接觸的人多了,社會閱曆豐富了,眼界開闊了,我想他就會想通的,可能還會為當初年少的幼稚衝動而感到好笑呢!”姑姑笑了,搖了搖頭:“現在的關鍵是,怎樣把眼前這關過去,怎樣讓他順利地考上大學!”“您說的有道理,我試試看吧!”聽了姑姑的一番話,我的心底仿佛看到了一絲光亮,“但願如此吧,老天保佑!”我在心底祈禱,我可不想稀裏糊塗地就成為罪人,將來他考不考上大學,可跟我沒有關係。可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他啊。我坐在那,皺著眉頭,心裏一團亂麻。“你還是要讓他明白,他現在還是一個學生,凡事要以學習為重,將來考上了好的學校就會有好的工作,有了好的工作就會有好的人生,還怕遇不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嗎?我們兩家隻能是親戚,絕對不可能有什麼的,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總之,你要想辦法穩住他,讓他好好學習!”姑姑真誠地望著我:“我隻能寄希望於你了,我是徹底沒轍了,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我就等這事處理完就回深圳,那邊的工作也很忙。這事呢,我也不敢讓我娘知道,要是知道她的寶貝兒子不學習了,還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真怕老太太受不了,所以拜托你了,好嗎?”她有些央求的味道。“那什麼時候去啊?”我現在是一點主意和思路都沒有了,“越快越好,行嗎?”“好吧,我試試吧!”盡管我心裏很不情願,極度的犯難,但事情的起因在我,況且兩家還是親戚,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幫這個忙,去試一試,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連他的親姐姐都說不通,我心裏更沒底。後麵的飯,我也沒吃,隻喝了幾口湯,就回了醫院。臨走時,姑姑給我留了她的電話號碼,讓我一有消息就打電話給她,她要回深圳,對於一些具體的細節她還叮囑了一番。
整個下午,我都在想著這件事,還好下午沒有什麼大事,隻有一台手術,我們所做的都是常規的護理工作:換藥、打針、監測各項指標之類的。空檔時間,我還要整理自己的思路,該怎樣去和成叔進行這場談話,但越想腦中越中越亂,想了一下午也沒理出個頭緒。還沒到下班時間,我就趕快去找劉主任請假,我說老家有急事,明天必須請假回去一天。“現在醫院裏可是人手緊張啊,而且課題組那邊也不輕鬆,有很多工作要做,”劉主任在請假單上邊簽字邊說,“真的是有急事,以後盡量少請假,不請假!”我誠懇地說,“要不是看你平時工作認真負責,才不批給你,換了別人沒門,醫院裏有多忙啊!”“是,知道了,謝謝你,劉主任!”。從劉主任辦公室出來,我回到護士站,整理自己的東西,“葉,明天我家裏有事,我要請假,七號病房的那個老奶奶,你要多關注些,注意監測她的血壓和血糖啊,一切正常了就可以手術了,也住進來一個星期多了,老人家自己都急了,有空時,多跟她聊聊天,多開導開導她,不要太緊張,”“知道了,哎,你明天請假啊?哎呀,真羨慕你啊,我怎麼就請不下來呢?”小葉哭喪著臉:“主任說了,除非病得起不來床才給假,就是起不來床也要來醫院!”“啊,為什麼啊?起不來床還要來醫院?”我認真地問,“是啊,主任說了起不來床沒關係,可以住院啊,住院也要住到我們醫院來,”“啊?哈哈……!”聽小葉這樣說,我忍不住笑出聲來:“真同情你啊,葉,不過,別灰心,等我做了主任批你一年的假,而且還是帶薪的!”“哎呀,那可太好了,我祈禱柳姐你趕快榮升主任吧!”她誇張地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做禱告狀。“下輩子了!”我拍了拍了她的肩膀,“哎呀,哎呀,不行了,我要暈了!”小葉做癱倒狀,靠在我身上:“打擊太沉重了!”“你呀,別鬧了!”我邊笑著邊推開她。說句實話,工作雖然很累,壓力很大,但這些年輕的同事還是帶給了我很多的歡樂。他們年輕、時尚、前衛,活力十足,網上流行什麼新詞彙、又出了什麼新遊戲、哪部大片來襲了、誰又從網上拍到物美價廉的衣服了、哪個明星又和誰傳出緋聞了、誰又開個唱了……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遠離實在日子的東西,可有可無,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大部分,甚至是全部。他們活的另類,活得率性、灑脫而自我,雖然年齡差別不大,但我還是覺得我們仿佛是兩代人,有時他們突然冒出個什麼新名詞,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有時還是忍不住多問幾句,他們總是笑我說:“老姐,不會吧,這都不知道,太OUT了吧?”我也不置可否,一笑了之。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去更衣室迅速換了衣服,拿起背包衝向電梯,現在對於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我得趕快回家好好靜一下,想想明天怎麼去對付那個纏人的成叔。“嗨,大美女,急急忙忙地幹嗎啊,約會嗎?”我正低頭想自己的事,聽到有人說話,抬頭一看,又是樓上皮膚科的那兩個年輕的醫生,他們兩個總是同進同出,從來下班都是搶先衝出醫院。他們是剛分配來不久的,好像還在實習階段。“你們,怎麼到這層來?”我沒回答他們的問題,倒是奇怪他們到我們這層樓來乘電梯。“哎,還不是想和美女一起下班嘛,特意下來的!”兩個人嘻皮笑臉的,沒點正形,不過他們向來如此,我也見怪不怪了,“是嗎?榮幸之至!”我笑著回了一句。“什麼時候有空啊,美女,出去喝一杯啊?”另一個故做懊惱狀地問我,這時電梯門開了,站在外麵的人一齊湧進電梯。進了電梯,那兩個年輕人就在手機上不停地按著,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極度依賴手機,極度依賴網絡。我搖了搖頭,我怎麼就迷不上呢?偶爾偷個菜,鬥個地主,也是因為一個人的日子太無聊打發一下時間,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到了小區,先到小吃店裏,打包了份快餐,懶得做了,最主要還是沒空,我明天就要去見成叔了,那些話我還不知道怎麼去說呢,腦子裏還是一團亂呢,我不能打無準備之戰,成叔那孩子也不好對付,絕不能輕敵,我在心裏跟自己說。上了樓,進了房間,放下東西,拿出飯菜,胡亂地吃了一口,剩下一多半放在那,等晚上餓了再吃。放下碗筷,我就開始思索對付成叔這事。應該先說學習的重要性呢,還是先說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呢?嗯,還是,還是先說學習的重要****,因為隻有意識到學習的重要性,才知道早戀傾向的危害,這樣才順理成章。我躺在床上,在腦中思索著……不行,這樣好象不太好,應該先說我們之間這段不可能實現的感情,先讓他清除心中的雜念,再讓他明白這段不現實的的感情對他學習會產生的危害,嗯,好象這樣更合情合理。不,不,這樣也不好,好象跟姑姑說的差不多,我估計他姐姐可能就是這樣說的,不是沒效果嗎?那究竟該怎樣說呢?我在心裏糾結著,想好了,又推翻,推翻了又重新整理,最後自己也亂套了。“哎呀,真是煩死了!”我坐起來,不管怎麼說,這些道理都是要一一講清的,才會讓人信服的,幹脆……我找出紙筆,把要說的幾點列出來,又編上序號,先說哪條,怎麼說,再說哪條,連展開的細節,我都經過仔細的斟酌寫出來了。這回好多了,我讀順了,又重新抄了一遍,然後就開始默記,背誦,有點上小學時背課文的感覺。別說還真不錯,沒多久就背下來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無論是從措辭還是到聲音、語調我都覺得恰到好處。為了檢驗一下自己的成果,我跑到鏡子前,坐正了了身體,又清了清嗓子:“嗯,嗯,成叔!”“哦,不,不行!”我馬上糾正自己,叫成叔,會讓他有種長輩的的錯覺而忽略了我們年齡之間的差距。對,應該叫家成,這樣好,不給他一點可乘之機!就這樣,我對著鏡子,一遍遍地練習,一遍遍地調整,直到自己認為滿意了,才一頭癱倒在床上。這一晚上的覺也沒睡安穩,一會兒夢見我隻要一開口試圖勸說成叔,可是張著嘴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會兒又夢見成叔坐在幽暗的角落裏,任憑我說什麼他就是一句話不說,後來又夢見成叔站在一個樓頂,準備下跳的瞬間,還回頭向我大聲喊:“是你害了我!”嚇得我一下子坐起來,驚出一身冷汗,天啊,這一晚上睡的是什麼覺,頭昏昏沉沉的。外麵已經亮了,看了看表,快七點了,糟了,我趕緊跳下床,衝向洗手間,刷牙、洗臉幾分鍾搞定。鏡子裏的自己有點狼鋇,眼睛有點腫,“挺好的!”我心裏說:“這樣有蒼桑感,會拉大彼此的距離,”洗漱完,我又犯難了,我到底該穿什麼啊?看著衣櫃裏的衣服,除了牛仔褲就是牛仔褲,除了T恤還是T恤,還有幾件裙子,換了兩套都覺得不滿意,看起來不太正式,看起來有點稚嫩,對,我應該打扮得正式一點,那樣成熟,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大些,這樣才對。可是我這些衣服裏哪有這個風格的,總不能現跑出去買一套吧,再說這麼早,哪有店鋪開門的呢。“成熟、正式、穩重!”我在心裏念叨著,哎呀!忽然腦中靈光一現,我一下子想起來,剛畢業那會找工作應聘時,我花過當時對於我來說是不菲的價錢買過的一套正裝衣裙,深藍色的,西裝套裙,應聘過後,就再也沒穿過,放在哪了呢?我滿衣櫃翻,終於在老公的一堆衣服裏找到了那套塵封已久的衣服,外麵套著塑料袋。打開一看,蠻新的,趕緊套在身上,還好,不肥不瘦,和當初的效果一樣,立刻,一個知性、幹練、成熟的職業女性出現在鏡中,“哈!”就這感覺,我差點叫出聲來。穿完衣服,又對著自己披散的長發發呆了,這頭發怎麼辦啊?反正不能再紮馬尾了,太不搭調了,要是那種齊肩短發或是卷發可能會更成熟,我心裏想,可馬上就否定了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時間都要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去重新做個新發型呢,再說我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把自己留了多年的長發剪成短發,不可能,憑什麼啊?我抓著自己的長發用手比劃著,無意間把頭發拉高了些,我一下子有了靈感,“對了,可以挽發髻!”我趕快三下兩下,把頭發繞來繞去,最後集結一點,拿個夾子一夾,大功告成,這回自己非常滿意。我又去櫃子底層翻出結婚時買的那個挎包,也是很久沒拿過了,因為不方便,也沒有那種長長的背包舒服就一直放著。我把電話、錢一古腦地塞進包裏,又找出一對高跟鞋,太久不穿了走路都覺著別扭。時間僅剩下半個小時了,我要趕最早的一班車走,否則回來時就會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