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根給你。”魔根飛到血刹的身邊,血刹卻莫名地滯了一下,身子甚至往後傾了一下。
繞過魔根,他看著伏夜,眼中意味不明,“你不問我,拿到魔根會如何?”
伏夜沉吟半響,“……血刹,你自由了……”
那一秒,血刹忘記了呼吸。自由?
兒時的記憶浮過眼簾,一個滿身貴氣的孩子手持長劍,在草叢間練劍,每一招每一式他都記得。看起來有些幼稚,沒有力量,與他天生的桀驁氣形成了鮮明對比。
趴在草叢裏玩蟲子的血刹笑出了聲。他至今記得伏夜氣衝衝地提著劍指著他鼻子的模樣。
“你的劍術太差了!這樣如何當王族?”
血刹從地上跳起來,高了伏夜一個頭。拔劍揮劍,兩人便從此結下不解之緣。
伏夜第一次輸給他的時候,隻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臣服在我的腳下!”那時,他不過五六歲,個頭還沒草叢高。而血刹已經十歲,笑容燦爛地接受了他的挑釁。
兩人打了十餘年,伏夜第一次將血刹打敗時,血刹真心實意地跪在了他腳下。
伏夜卻笑著提起劍,將他拉了起來,兩人的個頭已經相當,至今血刹依舊能感覺到那時的風如何柔順,天空的雲彩如何靚麗。
“我需要的不是仆人,而是朋友……”
朋友二字,重於山川。血刹永遠都記得這兩個字與仆人的差別。
他知道身為王者高處不勝寒的寥落,也彌足珍惜這份難得的朋友之誼,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的友誼會天長地久,可沒想到伏夜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將他們的情誼打破……
而今,他說要給他自由,什麼自由?
血刹苦笑!是不是他已經失去做朋友的資格,他與伏夜再無任何瓜葛?
那笑聲裏含著無邊的憤怒與悲涼,實實在在地灌進了蘇裳的神識中。蘇裳還沒來得及提醒一下伏夜,就感覺一道紫色的光芒衝塞了整個視野,接著就是強烈的壓製得她昏沉的威勢。
待她緩解過來,發生身體已經能動了,隻不過,被伏夜壓在地上,感覺有些詭異而已。
蘇裳戳戳伏夜的臉,這臉依然蒼白,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子寒……”
伏夜的眉毛動了一下,卻並沒有睜眼。蘇裳的手輕輕拍在他身上,手心一粘,心陡然涼了下來。
“子寒!子寒!”那一刻,她真怕這廝就這樣死在她麵前。
她甚至知道,那一擊,伏夜是為他而擋的。而且他也知道,他有足夠的回擊餘地,但是他沒有。蘇裳的心哇涼哇涼的。血刹是想殺她的吧?是她的出現導致了他們兩人的友誼破裂,分道揚鑣。
“別吵,我隻是想睡一會兒!”伏夜在蘇裳的耳邊蹭了一下,再不動彈。
蘇裳不敢推開他,抖抖索索地運轉著丹田,將那冥氣波一點點引出來,試圖修複伏夜背上的傷口。
傷口她看不到,但那滿手的黏膩足以說明那一擊不輕。
他們就在這第八層地獄靜默著。
伏夜的呼吸很平穩,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脖頸間,蘇裳終於確定伏夜是真的隻是累了困了,就如道勤所說,消耗太過。這倒讓她微微放了心。待伏夜睡熟,看了看他的背,傷口已經在慢慢愈合,沒有適合他的丹藥,的確有些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