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淩笑了起來,每次君疏傲氣急敗壞的時候都會這樣說,可她知道他不敢動手。一旦他動手,即便找回碧落的魂魄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所以這五百年來,煥淩有機會就會在他耳邊嘮叨那些破事兒。
是呀,她打不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灰飛煙滅,可隻要她還有一絲氣在,她就沒打算讓君疏傲安生。
君疏傲聽著身後的笑聲心中惡氣騰升,努力壓製住火氣,不跟這個女人一般見識。
“你不覺得她的玄音很熟悉嗎?”君疏傲指了指蘇裳的位置。
煥淩神識隨即探了過去,一接觸到那玄音,她的身子猛然一震,“魔音天琴,這手法……”
“碧蘿學得再像也隻是像而已……”
“你是說……”
“碧落的魂魄我已經找到了!”君疏傲像是在宣告某些重大勝利一樣看著煥淩,煥淩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你想對她做什麼?”
君疏傲冷笑著,“我知道她沒有轉世,她的魂魄一定在某個容器裏。我隻是要讓她的魂魄歸位!”
“你……難道,碧蘿……”
“對!那就是我為她精心準備的容器!與碧落一模一樣。”君疏傲一想到那個醜陋的外殼就渾身不舒服,那簡直是對碧落的褻瀆!到底是哪個渾蛋幹的!
煥淩頹然坐下,她不知道應該驚喜還是生氣。君疏傲的做法她的確不讚同,可想到能再次見到她的碧落,她又忍不住就有了期待。
“如今她被封印在那個軀殼裏,記憶全無,隻要與碧蘿的身體融合,一切就都回來了……”君疏傲為此籌謀了數百年,萬事俱備,隻欠碧落魂魄這股東風。他看著下麵越聚越多的怨靈,心中默默地興奮著。
煥淩也突然明白這個祭天大典的真正意義了,“這些都是玄劍宗隕落的弟子對吧?”
“碧落是玄劍宗的仙尊,玄劍宗弟子無不傾慕敬拜,隻有他們的靈魂才能找到碧落失蹤的魂魄。可惜,是我失算了,碧落竟然會在魔界。”如若不然,第一次祭天大典他就能追回碧落的魂魄。若不是魔界之行這個意外,他很可能就跟碧落擦肩而過。
所以,天不欺人,是他的終究會來到他身邊,就如一千五百年前一樣。
“君疏傲,你算計得真深!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碧落會選擇君雪慕而不是你了!論修為論心性論才幹,你都比君雪慕高,可唯獨一樣你比不了,就是對碧落的全心全意,生死相隨!”
“哼!別忘了,君雪慕最後拋下碧落獨自飛升了!”君疏傲一句話戳破了煥淩的所有底氣。是呀,最後的最後,竟然是君雪慕先放手了……
她也百思不得其解,君雪慕那樣的人,竟然能在他們雙修大典之前飛升?他在大乘停留了幾百年,未有絲毫進展,誰會料到他會突然飛升?
這個打擊別說碧落了,就算她這個旁觀者也莫名其妙地心寒。雙修大典那日,碧落便消失了,再回來時,身上竟然染上了魔氣。煥淩很擔心,卻也隻能幹著急,希望她某一天能夠看開了。可惜,這位好友就是如此看不開,跟魔界來往越來越頻繁,但她的心情卻明顯好轉了。
所以,作為朋友,煥淩沒有阻止,她相信碧落清醒時的判斷力,隻要她認為是信得過的,她也會選擇信任。她甚至偷偷地去看過碧落那位朋友,盡管是魔尊,那卓絕風姿不低於任何仙人。這下她愈發放心,可獨獨想不到後來會發生那些事情。
碧落的長明燈熄滅時,她剛譜好了一首曲子,想要跟她切磋一下,看雙方近日的修行。
當年碧落飛升時沒有度過雷劫,轉為散仙,與那仙階修士無法比,但碧落的修為,無論玄音還是劍意,卻是能跟仙階修士相媲美的。這是她在修真界難得的對手。
就在她滿懷期待中,卻等來的是碧落長明燈熄滅的訊息,這一切毫無預兆,仿佛她隻是譜了一首曲子便時空轉換了一般。
那時,魔界與修真界關係並不好,碧落因為與魔尊關係甚好,大小宗門想以此來化解兩界爭端,和平共處。萬年的傳說,魔尊一劍便能斬破仙界,修真界無不為魔尊的威力屈服。他們隻是想得道成仙長生不老而已,並不想妄動兩界幹戈,所以即便所謂的正道很抵製跟魔道往來,但依然很多人都將希望寄托在碧落身上。
碧落這一隕落,不知道哪裏來的消息,說碧落將修真界萬宗出賣給了魔界。偏偏大小宗門在那時也遭到了不明魔道的攻擊。而玄劍宗便成了眾矢之的,被各宗門聯合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