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見到齊封陽,蘇裳便打消了這位大師伯會篡權的顧慮。雖然座下近兩百名的金丹弟子足以撐得他膀肥腰圓,但這位師伯一點傲氣和戾氣都沒有。甚至在見他們這些晚輩時還會刻意收斂化神的威勢。
而他身旁站著的是一位黑袍加身的魔修大乘——幽冥宗在本地的掌管者玄澈,也就是當年為玄劍宗保駕護航的“恩人”。當年玄劍宗能留下這一脈,還真靠了他在殷都翻風攪雨,要不然,以魔修們對人修的冷漠態度,怎麼會為了一個玄劍宗而大動幹戈。
這兩人站在一塊兒,一位黑袍加身,一位白衣如雪,竟有一種渾然天成之感。
“爹,玄世伯!”齊炎首先上前行禮,眾人跟著拱手而揖。
齊封陽摸摸下巴,不停地頷首,看著即墨子寒與蘇裳,眼中笑意濃烈。那玄澈就冷峻清淡些,生生就是一股冷氣壓,連笑容都是冰冷的。
“玄兄,你覺得這倆孩子如何?”
一聽“孩子”,蘇裳就忍不住要去瞟一眼即墨子寒,雖然他現在是元嬰,可之前他好歹也是上萬年的魔尊,如今被化神與大乘稱為孩子,咳咳……
即墨子寒一臉的雲淡風輕,反而將那玄澈多看了一眼。蘇裳多心地覺得即墨子寒心裏在算計什麼。果不其然,齊封陽寒暄了幾句,即墨子寒突然衝玄澈說道:“能借一步說話嗎?”
這玄澈看似冷麵冷心,實則很好說話,衝即墨子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點不為自己大乘的身份對一個元嬰而顯出桀驁。
兩人進內堂嘀咕了不下一刻鍾。齊封陽笑嗬嗬地看著蘇裳,那眼中的目光甚是和藹,可嘴裏冒出來的話卻甚是突兀。
“師侄可有意中人?”
蘇裳一呆,完全沒接上這位的回路。
齊炎與另兩名師兄齊刷刷抬頭看著這位“和善”長者。敢情這位又想要替自家那一峰的金丹元嬰們找雙修道侶了。
三人心中各種腹誹呀,這該是他們第多少次聽見這位尊長向人家姑娘如此直白地詢問了。這蘇小師妹算不得多漂亮,但是為人很沉靜,比起那些花枝招展注重容貌和衣著的女修看著舒服很多,尤其是如此小的年紀就已結丹,必然前途無量。
蘇裳似乎也意識到這位長輩的意圖,含笑說道:“蘇裳是僵屍之身,自然不會談兒女私情!”
齊封陽哈哈大笑,“孩子,你雖然是僵屍之身,可天下沒有哪隻僵屍是能夠修仙道的!所以,你大可不必以此為慮。再則,以你的修為要到煉虛期並不是不可能。那時,既去肉身鑄就法身,與一般修士並無差異。”
蘇裳一呆,她倒是從沒想得如此長遠過呢。
齊封陽一見自己說動了蘇裳,便愈發高興,興致勃勃地開始介紹他座下那些金丹元嬰弟子如何豐神俊逸如何德操高尚,甚至連在坐那三位都沒放過,尤其是自己的兒子,說得三人俊臉通紅,如坐針氈,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蘇裳十分淡定地接受著齊封陽的美意,如果真有機會跟人雙修的話,她也想找一個十全十美的夫君,兩人一起得道成仙,感覺似乎也不錯。
“師伯,我要溫柔一點,體貼一點,不會跟我搶東西,更不會跟我打架還奴役我,有了寶貝就乖乖捧到我麵前,不把靈丹當飯吃的……”蘇裳想了身邊各種不如意之後,總結出了與即墨子寒截然相反的一個理想郎君。
她大大方方地說,原本有些尷尬的三個候選人直接瞪大了眼睛,看著蘇裳,一臉的不可思議。
蘇裳以為是自己的標準太高,正想著是不是應該適當降低一下。在看齊封陽時,這位如父親一般的人物更是一臉的疼惜表情,蘇裳看得一呆。
“可憐的娃兒,是不是一直有人欺負你?”雖然知道宗門內以大欺小的事情會不時發生,人一旦多了,就很難管理,自然層級分化會很嚴重。可沒想到這麼乖巧的金丹女弟子也會受到排擠。
齊封陽甚至已經開始後悔沒早點讓溫如玉將金丹弟子送出來了。若是在他手下,絕對沒人敢欺負女弟子。
三位師兄也義憤填膺起來,蘇裳多乖巧呀,一路上也不招惹是非,隻管煉了丹藥給他們吃,竟然還會有人不知珍惜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