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瑞士蹲監獄(2 / 2)

從監獄的入口到外麵的金屬網絲隻有兩米的距離,越獄非常容易,而且上次越獄留下的一個洞還在。瑞士當局想遣回的一個年輕塞爾維亞人,通過越獄逃離了被驅逐出境的命運。他有一個好理由離開這裏,而巴赫特爾的絕大部分囚犯都沒有,柵欄外是成堆的欠債、失業和社會問題。

瑞士每天為每個囚犯支出約200瑞士法郎。我算過了:我節省了350瑞士法郎的罰款,給瑞士造成了400瑞士法郎的開支,我賺了。而且,如今隻要交錢,你可以在旅行社預訂到所有地方,不管是去一個修道院還是要坐宇宙飛船,然而在一個瑞士監獄裏度過周末卻是不可預訂的。這需要人們自己想想辦法,或者說,想想怎樣開車。

我的室友晚上忙於看電視,沒空理我。幾乎每間牢房都上演著RTL電視台的節目,隻有09號牢房中似乎是一個體育主持人的聲音,他在用阿爾及利亞語解說足球。電視有42個頻道,比大多數旅館為客人提供的還多。

21點是點名時間。“敏銳之犬”D清點人數,看是不是所有人都到了,然後,他從外麵鎖上了監獄大門。穆斯塔法和其他一些年輕科索沃阿爾巴尼亞族人一起去狂歡了,我則選擇讀一本我在監獄外永遠找不到時間讀的書。

一天之內,我就了解到我的 “兄弟們”的很多故事,不能支付罰款所以過來坐牢的信用卡詐騙犯、商場盜竊犯和毒品消費者的故事。來自塞爾維亞的茨因格直到今天都沒告訴他七歲的兒子自己在坐牢,阿勒夫的父親在和他吵架時打破了他的下顎。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一個比我的加速器引發的災難更加沮喪的故事。

第二天是周六。晚上,一個基督教青年團體帶來主題“疲於奔命——是時候停下來啦!”作為超速行駛的人,我感到這主題和我的罪行不謀而合。20個穿著整潔的年輕男孩和女孩在食堂圍成半圈唱歌,兩個人彈著吉他,唱的是“耶穌基督原諒一切”。我是唯一的聽眾,他們就是在為我歌唱。我的兄弟們大部分是穆斯林,他們喜歡看電視。不久有人說,女人也會參與到歌唱的隊伍中來。隨後食堂的人越來越多,阿爾巴尼亞族人吹著口哨、鼓掌,在每曲結束後狂叫,就像在台上表演的是一個搖滾樂隊。

一種悲傷的情緒漸漸向我襲來。明天我就要出獄了。早餐後,我和多米尼克、茨因格、布魯諾等兄弟一起吸了最後一根煙,然後收拾我的東西。窗外下雪了。“很好。”穆斯塔法說。在大雪中,他能更好地隱藏今天的來訪者帶來的大麻。

我從一個看守那裏拿回了我的錢包、證件和汽車鑰匙。現在是9點15分,我可以提前一刻鍾離開,因為我“表現不錯”。在我開車離開之前,看守找我要了1瑞士法郎——這是兩天的電視使用費。

[譯自德國《明星》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