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做什麼?”古德問,“什麼才有意義?”“我們在這兒,就是想知道問題在哪裏。”佩德羅諾回答。第二天一早,我們啟程去蓋普薩達尋找金龜。這裏的植被不那麼茂密,我們八個人排成一條直線前行,兩人之間相隔約10米,在灌木叢和竹子間尋覓。在深深的叢林中,一位獵場看守人終於發現一隻大雌龜。我們發現了它身上的小凹痕,那是研究者做的標記。不久之後找到的一隻大雄龜身上也有標記。這是生活在蓋普薩達一個茅草小屋中的研究員羅拉·史密斯在20世紀90年代早期做的工作,那時大規模狩獵活動還未開始。
古德猜測,在過去的幾年中,至少有1000隻金龜被人從貝利海灣走私出去,尤其是相對好運輸的年幼金龜。野生金龜數量急劇下降,已是不爭的事實。為了能準確了解情況,古德想在所有的金龜身上刻上大大的數字和字母做標記,但是他也害怕這種形式的“人口普查”會帶來難以估計的惡果。研究人員目前主要依靠獵犬尋找烏龜,走私分子勢必效仿,也可能紛紛帶著獵犬前來尋覓這些昂貴的商品。那麼,是不是放棄標記、保持安靜才是最好呢?
建立合法市場,以限製非法交易
回到華盛頓,我拜訪了著名的荷蘭動物交易商奧拉夫·普隆克。我們在一張布滿塵土空地上的野餐桌邊坐下,喝著汽水,普隆克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安哥洛卡象龜是證明傳統爬行動物保護不力的最好例子,這樣的神秘物種有可能滅亡,真是太讓人悲傷了。”
對金龜,他沒有商業興趣,但他認為金龜的問題可能有一種商業的解決之道:“讓我們創造一個合法的市場!合法是限製非法交易的最好方法。”這樣金龜價格仍然會居高不下,但是收藏家會選擇合法的途徑購買,因為他想把它展示給別人看,畢竟這是收藏爬行動物樂趣的一部分。普隆克說:“想擁有金龜,是一種病態的占有欲。但是人類的原初欲望古而有之,今後也會一直存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一種解決方法。”
幾周之後,我在紐約見到了古德。他的心思還停留在金龜身上。我和他說起普隆克,他陷入了沉思。
在安皮覺羅亞生態保護區,有一個由“達雷爾野生動物信托基金”運營的飼養基地。那裏生活著200隻金龜,大部分是在海關被收繳的,隨後來到這裏,目前全部處於非常嚴格的監控之下。“也許可以把每年在安皮覺羅亞出生小龜中的10%到20%投放到自由市場上進行買賣。”古德說,“這樣可能可以真正遏製非法交易,由此得來的收入可以投入自然保護中去。”古德很清楚,全世界的自然保護者都會反對這種激進的革新,但是他認為這是一種可行的模式。
目前,他仍然想在他位於美國的私人動物園中飼養安哥洛卡象龜。不久前,亞特蘭大牙科醫生擁有的那隻大雄龜作客他的動物園,將和一隻雌龜交配。古德和牙科醫生有著長期的競爭關係。“在20世紀60年代晚期,我很想買到一隻馬達加斯加射紋龜。”古德說。但是最後它被牙醫買走了。不久之後,古德聽說俄克拉荷馬州有人正在出售一隻馬達加斯加蜘蛛龜,他馬上趕過去,當場用2萬美元現金買下了它。畢竟這是幾十年來第一次蜘蛛龜的報導,怎麼都不能再讓牙醫跑在前麵。
埃裏克·古德是謹慎的烏龜守護人,也是一位狂熱的收藏家。也就是說,他對動物交易商奧拉夫·普隆克所說的那種“病態的占有欲”沒有免疫力,因而也推動了全球的金龜交易。但是我們不能忘記,收藏家的熱情也會帶來好處,他為那些珍稀烏龜種類的存活做出了貢獻。
[編譯自德語版《國家地理》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