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的赫本備受打擊,身心俱疲。年近40歲的她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除了兒子的學習和她親手種植的白玫瑰。1967年6月,赫本接受友人的邀請去希臘旅遊。在地中海的遊艇上,一個英俊的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叫安德烈·多蒂,比赫本小10歲,是個喜歡沾花惹草的心理學家。兩人一見鍾情,1969年1月18日在瑞士舉行婚禮,婚後赫本隨丈夫遷往羅馬。吸取第一次婚姻失敗的教訓,赫本對紛至遝來的片約視而不見,安心相夫教子。紀梵希看到赫本在羅馬過著奢華的生活,“有時他們去某位伯爵夫人家拜訪,有時去高級舞廳跳舞,還有時去高檔餐廳用餐,生活相當愜意。”這對夫婦還在羅馬市的帕裏奧利區買了一棟房子。一年後,他們有了愛情的結晶——小兒子盧卡。但這段情感給赫本帶來的是更多的傷害,因為她很快發現,丈夫多蒂是個花花公子,他和一群香豔女演員徹夜廝混的消息成為報紙頭條。1981年,赫本黯然結束了第二次婚姻。
赫本時常給孩子講述戰爭期間的恐怖和苦難。兒子盧卡說:“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明星。對她而言,重要的是我們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可以在學校裏念書。她要把我送到法國去讀高中。當我想像所有人那樣在假期打工掙點零花錢時,她嚴肅製止了我。‘不行!你忘了嗎?你的工作就是學習。我沒有像你這樣的機會,但我要工作為你創造機會。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看看書,休息休息。’她希望我們知道,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隨時都有可能失去,但我們總會想出解決的辦法。”赫本出生在比利時一個富裕的家庭,母親艾拉·凡·赫姆斯特拉是荷蘭貴族後嗣。當納粹入侵後,原本十分富裕的男爵家族被視為帝國敵人,不但財產被占領軍沒收,赫本的舅舅也被處決。父親安東尼·拉斯頓是個朝三暮四的愛爾蘭人,在赫本6歲時就拋棄了家庭,這使赫本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赫本在11歲時就參加抵抗運動,而父親則加入了一個親希特勒主義的極右黨派……多年以後,赫本在愛丁堡找到了父親,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直到20年後父親去世,父女二人再也沒有見過麵,但赫本每月都給父親寄去生活費。
噩夢般的童年給赫本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她渴求別人的關愛,也更願意全身心關愛別人。低調而慷慨的赫本經常在家裏招待客人。女友多麗絲感歎道:“在她家,我嚐到了生平最好吃的蛋奶酥!赫本酷愛美食,廚藝高超。我記得複活節那天,籃子裏裝滿了彩蛋、鮮花、糖果。”兒子盧卡也清楚地記得媽媽做的美味可口的巧克力蛋糕、馬德萊娜蛋糕,或是澆著焦糖汁的冰淇淋球,“有時我看到她坐在沙發上,一邊小口地喝著威士忌,一邊和朋友們討論最新的美食發明!”赫本最喜歡自己獨創的那款雞尾酒,就像紀梵希為她設計的裙子那般獨一無二。
1980年冬,赫本遇見了羅伯特·沃德斯,這個後來被她稱為“靈魂伴侶”的男人。在之後的歲月裏,赫本和羅伯特真正做到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盡管他們從未結婚。赫本晚年投身於慈善事業,是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親善大使的代表。對於銀屏上總是扮演富家女的赫本來說,她深知苦難並不是子虛烏有的傳說。她總是乘坐危險的老式飛機來往於非洲最貧困的地區之間,不知疲倦地演講,為了兒童的利益在各國政府間遊說,這期間一直有羅伯特的陪伴。看到她如此賣命,家人們也很為她擔心。盧卡說:“我們看到她實在太累了,想讓她休息休息。但她卻說:‘不,這不是旅遊。我把你們養大不容易,但現在其他的孩子們需要我。’”1992年8月,赫本從索馬裏回來之後感到腹部不適,後在洛杉磯被醫生診斷為結腸癌。手術後,醫生把孩子們召集到赫本身邊,宣布她隻剩下3個月的時間了……大兒子西恩·費勒說:“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們很震驚。她卻微笑地看著我們說:‘很好,至少我還有時間照顧我的孩子們。’我們都抱怨命運的不公,她卻說,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最終,我們為她準備了一個美好而難忘的聖誕節……”紀梵希看到了病床上的赫本:“她臉色蒼白,毫無生氣,隻能靠點滴維持生命。她讓我從她的三件羽絨服中挑選一件,我選擇了海軍藍那件。她就把那件衣服先緊緊地攥在胸口,然後遞給我說:‘好了,它將會永遠保護著你。’”
[譯自法國《巴黎競賽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