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晞見他說話已經有些癡語,仿佛醉了一般,輕輕搖了他一下,叫了聲:“尚大哥!”
尚和這才醒過神來,笑著道:“你這麼叫我,倒果真有些親切,這樣吧,你我就做兄弟好了。”初晞也有此意,忙點頭應允。二人當下在太和殿頂,抓了幾片灰瓦搓成碎屑,雙手捂著,朝天拜了三拜,到過生辰八字後,尚和長初晞兩歲,二人此後便去了姓,相互稱兄道弟。
待到了下午時候,二人便到延安府用過晚飯,找了家客棧落腳,天黑後,尚和給張嶽送去紙條,叫他第二日一早到客棧一起出發。
翌日天亮之後,還不見張嶽過來,倆人忙到巫駝幫大院去看,卻見那張嶽已經被殺死,初晞見他並未出血,隻是麵容扭曲,甚是恐怖。尚和道:“他是被人一掌震死,五髒六腑全碎了。”
尚和心知有人在暗中跟著自己,隻得再向洛陽進發。二人星夜奔馳,絲毫不敢怠慢,三四日後,二人入得河南境內,沿途多見兵士走動,顯然像又要動幹戈。可憐初晞,剛學會騎馬沒多久,如此顛簸了數日,弄得渾身酸痛。
到了第五日頭上到了洛陽,洛陽現是朱溫的轄地,這裏人口眾多,比之延安府要大好幾倍之多。二人沿街一直向北走去,繞過幾條鬧街,在巷子中轉了幾轉才到一處小院,尚和敲了幾下,卻不見裏麵有什麼聲響,忙推門而入,見院中躺著一個老頭,尚和上前摸他胸口,見稍有餘熱,忙帶劍衝入內院。見一個白影已經朝院外飛去,那人身手敏捷,顯然難以追上。地上躺的老頭,已然死去。
初晞越來越覺蹊蹺,問道:“大哥,這人是?”
尚和道:“張清,羅如的授業恩師,按著輩分是德清上人的師叔。隻是他早年桀驁,本應該是上清教掌門的,由於派中內訌,失了掌門之位,之後便一直隱居在此。”
初晞道:“那他怎麼成了你的師父呢?”
尚和道:“數月前我來洛陽拜訪這位老者,從他手裏學得一些羅如的功夫,並將紫荊烏刀法教給你。”初晞心中疑慮道:“卻不知大哥如何成了這張清的徒弟的?”
初晞道:“那跟著我們的那人是誰?他似乎總能知道我們下一步的計劃。”
尚和搖搖頭道:“我也不知,先是張嶽,之後便是張清,那人功夫高強,卻不知為何遲遲我倆動手?”
初晞心中也兀自奇怪,心中總覺有些危險。二人買來棺材將他埋了,晚上二人擠在一間房內,以防出事。
入夜時候,初晞忽覺得門外有人在動,忙欲起身。忽聽尚和道:“別動!”,他對尚和甚是信任,便假裝不動。過得片刻,聽窗戶上好像已經吹進來迷煙,二人偷偷下床,用衣服捂住口鼻,躲在房間桌子兩側。不一會兒,便聽到門已經被打開,進來四個蒙麵黑衣人,胡亂
朝床上猛砍一通,尚和大叫一聲道:“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見人沒被殺,反身朝二人砍來,初晞對紫荊烏刀法已經頗熟,當下一招暮雲帶雨,刷刷四刀劈了過去,左近的兩人忙地後退,一人後退不及,胳膊上竟被砍傷。初晞又是一招“力壓千鈞”,勢大力沉的砍過去,那人已退到牆角,隻得舉刀相迎,初晞手中用力,雖是尚和送給他的普通士兵用的刀,但也足以將那人的刀砍成兩截。尚和道:“莫殺了他,點他玉堂穴。”
初晞聽到,身子一轉朝他腰間玉堂穴上一點,那人氣血不暢,腳步已經不能再動。初晞如法炮製,再次點倒一人,這時尚和早已將其餘兩人製服,見他笑道:“看來你進境還算可以。”
尚和用劍指著左邊一人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那人倒似倔強,昂聲道:“你殺了我們二當家的,以為這樣便能走得了麼?齊幫主已到太湖去找魚清那老兒要人去了,今日被你們捉住,要殺便殺。”
尚和道:“這倒好了,齊無恙那老東西,也敢跑到江南,有好戲看了。”說完見他臉色一變,自言自語道:“既然我的行蹤被你們幾人知道,看來隻能殺人滅口了。”說完舉劍便欲朝那人頭上砍去,那人先是硬氣,現在見真要殺自己,忙吱唔的道:“難道你真的不怕,不怕巫駝幫麼?”
尚和笑道:“怕的話我就不殺你們二當家的了,連他都敢殺,還在乎你們幾個小嘍嘍。”
說完再次舉劍,那人見他這般,忽覺褲襠中已經濕了,忙哭了起來道:“大俠饒命,我等兄弟隻是想拿著你們人頭領些賞的,現在再也不敢了,大俠饒命。”初晞見他先前硬氣,現在卻這般低聲下氣,也不覺好笑。尚和道:“兄弟,我看這幾個人不如殺了算了。”
初晞也正在遲疑,卻不知如何說,尚和道:“不如殺了,要不讓人知道我已受內傷的話,那邊不好了。我們過得不久便可能死在人家刀下了。”
初晞不知他在說些什麼,問道:“尚大哥,你?”尚和忙接著道:“明天你去給我買幾副傷藥吧,我左手還在流著血呢。”初晞剛欲說,忽聽尚和大喝一聲“哪裏走!”破窗而出,門外已經有人跟尚和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