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不久,便聽到廟門被推開,二人擠在一起,絲毫不敢言語。初晞聽聲有兩人,一個是齊無恙,另一個卻是不認識的人,隻聽齊無恙道:“你吩咐過手下了麼?”
“吩咐過了,我讓他們小心了,一有那東西的下落,便來回報,現在看來,或許這座廟裏才是藏東西的所在。”齊無恙聽完“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之後便聽到二人朝雕像這邊走來,初晞一絲大氣也不敢出,黑暗中隻覺憐兒攥著自己衣角,齊無恙跟那人在殿中亂翻了一會兒,忽聽又有腳步聲傳來,二人便朝旁邊另一座殿走去。
過了片刻,卻又進來一個人,卻是終南山的王渙龍,見他神情焦急,進廟後焦急的喊道:“瑤華,瑤華,你在哪裏?”憐兒聽到,身子微動,初晞以為她害怕,忙輕輕拍了她一下,示意小心。
過得片刻,便見王渙龍喊著出了廟門,二人忙鑽出來,朝玉窖跑去,遠處喊殺聲還在陣陣傳來,待路過坡上墓地時,憐兒喊了聲:“陸大哥!”初晞一時跑的太快,竟把她落在後麵。憐兒穿過到墓地的小路,找到最角落的一塊墳地前,初晞見周圍的墓碑上都提有死者的名字,後麵有立碑人的姓名,唯獨憐兒所找的那塊上麵隻寫到“江瑤華之墓”簡短五個字,連立碑者的名字也沒有。
初晞似乎想起什麼,驚道:“你便是她的女兒麼?”
憐兒道:“我媽在剛生下我時便死了,這裏的人都看不起她,所以隻有這麼一塊墓碑。”初晞一時訝然說不出話來,照這樣說,那麼王渙龍便是她的父親了。憐兒接著道:“這裏的人都看不起我,從小便讓我做所有的雜活,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住在廟裏,又為什麼要逃出來。”
初晞心中明白她所受的苦,自己聽來也很難受,道:“剛才的那個便是你爹爹啊,我聽說他費了很大力來找你娘的。”
憐兒聽完,似有不信,揉了一下淚眼,朝初晞道:“就是剛才那個在廟裏喊我娘名字的人麼?”
“嗯。”初晞點點頭,“我們現在去找他吧,你還有個爹爹啊。”
憐兒也跟著點點頭,俄頃又是愁眉緊鎖,從懷中拿出一層布包,初晞見她裏外翻了幾層,原是一支碧綠色的簪子,憐兒道:“陸大哥,你幫我帶好這支簪子吧,如果我找到了爹爹,便向你要回,倘若找,找不到的話,你便留著吧。”
初晞不曉何意,見憐兒眼神珍重,當下取過簪子,見簪子通身碧綠,中間似有墨綠色在隱隱流動,尾部可著一個“憐”字,初晞道:“憐兒,你放心,我定會護它周全。”
二人往回走,到了玉窖這邊,卻見周圍已經擠滿了人。旁邊被綁住好幾個女子,均是壽陽宮弟子,初晞一看,卻見夕兒跟茗兒也在其中,心中不覺掛念起沁兒。
西邊林子間傳來打鬥聲,卻是一群人在圍攻那四個矮子,原是馬王九,平氏雙雄等人,上次他們受了那四人的氣,心中自然難平,這時見那四個矮子手忙腳亂,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亂闖。過的片刻,便聽到有一個矮子已經中刀,倒在地上,眾人自然不會放過,上去亂刀分屍了。剩下三人隻得苦戰,朝初晞這邊退來。
壽陽宮已經亂成一團,齊無恙偷偷召集的其它小門派亂搶亂殺,見他們每個人身上似乎都揣著幾件寶貝,有的則耐不住起非禮那些女子。壽陽宮的女子本都是剛烈女子,又如何受的這等侮辱,隻恨她們手腳被縛,否則早就尋了短見。
初晞從未見過這等殺人的場麵,心中甚是懼怕,不久見那三個矮子相繼斃命,這裏到處都是人,初晞跟憐兒倒沒了藏身之處,不久便聽有人喊道:“這裏還有一個女子!”
憐兒見這陣勢,忙抽出短劍砍翻了附近幾個賊子,馬王九跟平氏雙雄們也過來道:“眾位莫傷了和氣,這位是陸兄弟,上次就過我們的命!”說完朝那邊眾人瞧去,心想這些小門派自然會給自己賣個麵子。
不料那邊群人見憐兒漂亮,有人嚷嚷道:“兄弟們冒著沒命的危險,男的算了,今天說什麼也要將這個女子帶走!”馬王九見他們甚是跋扈,道:“難道這裏是你們說了算麼?也不知掂量掂量!”他這句話一出,惹得好幾號人都聚了過來,為首是個瘦弱漢子,道:“你刀疤神又怎樣,難道我們好幾個幫派怕你不成。”
馬王九笑笑道:“沒頭魚,別以為你們在太湖我便不認識了,要不是看在大家一起來的麵上,我早就收拾你了。”
初晞這時才想起,這個叫“沒頭魚”的人便是在廟中跟齊無恙對話的人,心知這些人定然有什麼陰謀,著膽子道:“你們誰也不能傷害她!”
沒頭魚笑道:“怎麼,小孩子也敢在這裏充大?”說完反手一掌,初晞根本沒有察覺,臉上便起了五個手印。他心中甚怒,大聲道:“有本事你們便來打我,誰也不能動她!”說完朝憐兒看了一眼,見她眼中默默喊著淚珠,直盯盯看著自己,心想:“我今日為她死了,便不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