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晞心知有愧,結結巴巴的道:“不是,我本想說的,隻是,見你有些害怕了。所以——”那綠衫女子接住他的話道:“所以你就裝作不知,想在日後借此來威脅我是不是?”
初晞忙搖搖手道:“不是不是,昨天我也不曉做了些什麼,還請你原諒。”
那女子“喔”了一聲,轉身忽地一拳擊在他肚子上,初晞始料不及,來不及催動真氣,生生受了這一拳,登時覺得自己肚中翻滾,忙運功壓住。轉眼見她站在那裏,口中嘻嘻的笑道:“你不是能抵住我的一拳麼,怎麼,功力又失效了?”
初晞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會打我,所以來不及。”綠衫女子道:“這倒是個好法子,你教我這個法子,我便饒你昨天的過失。”初晞想了一下點頭答應。
那女子道:“光是教我功夫還不能抵過。”她遲疑了一下接著道:“雖然你教我功夫,但是你還要叫我師父。”初晞一聽愕然,道:“這怎麼能?”話語未落,肚子上又是一拳,不過這拳沒帶上勁,初晞倒能輕輕受了。他不知如何辯駁,隻得點頭答應。
那女子道:“既然這樣,你就先叫聲師父吧。”初晞瞪了一會兒,麵門幾乎又是一拳,口中這才吱唔吐出兩字“師——師父”,那女子咯咯一笑,道:“哎!徒兒這是要去哪裏啊?”
初晞答道:“蒙恬墓。”那女子道:“我也正想去那兒呢。”說完見初晞毫無表情,不覺嗔道:“你怎麼不問師父的出處?”
初晞經她提示,忙道:“師父的出處是哪?”剛說完腿上又是一腳,這次那女子使上些力,痛得初晞嘎嘎直叫。
那女子道:“你個木頭,以後我就叫你木頭好了。”沒好氣的轉頭過去,初晞知她生氣,輕輕“哦”了一聲,之後再不敢言語。
二人一起穿過幾條巷子,進入到一片林子,遠見前麵光禿禿的土堆露了出來,初晞心知這便是蒙恬墓了,見碑上隻有幾個簡單的字,旁邊不遠是蕭叔叔當初留下的破舊木屋,屋子早已破敗,裏麵除了一張凳子之外,別無其它。初晞細細端詳了會那凳子,忽見上麵竟然有字,隻是字跡有些模糊,有些看不清楚。初晞拂去灰塵,見上麵仍是“上清化人”四字。他心中疑慮重重,想了許久,仍是不得線索。見不遠也有一個人朝這邊走來,隱約是昨天那個帶著氈帽的花子,見他遠遠喊道:“陸兄弟好!”
綠衫女子昨天早走,自然不知這個花子,那花子道:“想不到能在這裏見到陸兄弟,幸會幸會!”他嘻嘻笑著,初晞這時才看清這人約莫十七八年紀,麵目俊朗,皮麵白皙,絲毫不像個花子。
初晞道:“我小時候經常來這玩的,不知這位大哥怎麼也來這了。”那花子揮揮手道:“別那麼見生,就叫我尚和吧。”
初晞拱手道:“尚大哥好!”綠衫女子笑道:“木頭徒兒,替我把這個花子的帽子拿來。”初晞見這人待自己甚是恭敬,一時不知如何,隻好呆在那裏。
尚和笑道:“葉家姑娘也太會欺負人了,我這位兄弟看來要倒大黴啦。”那女子道:“你怎麼知道我姓葉?”
那花子嘻嘻一笑:“嘉興葉家,家有小姐,年方十六,閨字碧琳,莞爾一笑,名動武林!”他說話遲疑,顯然市自己隨口編的。
初晞朝那女子看去,見她看上去就如初見,臉色微紅,額頭微皺,倒有一副溫婉如水的樣子。心中揣度道:“如此豔麗的女子倒也少見,能多看幾眼,心亦足矣,何須他求。”
那女子見他道破自己的出處,嗔道:“看一副不老實的樣子,將和尚倒過來叫做尚和也不知羞,木頭徒弟,還不快去把他的帽子拿下來!”初晞聽他說那個花子竟是個和尚,不覺好奇,細瞧那氈帽空閑處,果真沒有頭發。
尚和道:“果真瞞不過你,我認栽啦。”說完脫下帽子,果真是個和尚無疑。葉碧琳不禁咯咯笑了出來,尚和道:“好啦好啦,不要笑了。”葉碧琳這才止住,心中暗暗怔道:“這人雖是個和尚,倒也生得這般聰明俊朗。”
初晞道:“這位大哥莫要誆我,我叫陸初晞。”尚和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並非我不告訴你,我沒名字,所以隻好自己起個名字叫尚和了,陸兄弟莫怪。”
初晞見他說話真誠,點頭道:“那我以後叫你尚大哥吧。”
尚和道:“不行不行,這個名字被葉家姑娘識破,便不能用了,還是換一個吧。”他重新戴上帽子,獨自在那裏沉吟。
葉碧琳道:“就叫冬瓜好了。”接著吟道:“和尚無發,嘻嘻哈哈,腦袋圓圓,像個冬瓜。”尚和一聽,嘻嘻笑道:“葉家姑娘厲害,謝謝賜名,和尚受教了。”轉身朝初晞道:“陸兄弟,以後你就叫我冬瓜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