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終南重陽夫妻離 01(2 / 3)

秋到長門秋草黃,畫梁雙燕去,出宮牆。玉簫無複理霓裳,金蟬墜,鸞鏡掩休汝。憶昔在昭陽,舞衣紅帶,繡鴛鴦。至今猶惹禦爐香。魂夢斷,愁聽漏更長。

渙龍這時看她,不覺癡了,聽她聲音聲音如同囈語,有時淺不可聞,隻是輕輕帶過,但調子婉而好聽,不覺笑道:“唱的好聽,好像這一池荷花又要開了一樣。”

瑤華這時已是滿眼淚水,轉頭撲到渙龍懷中,哭道:“渙龍哥哥,這些日子,我,我真的害怕,害怕爹爹娘親再他們不會回來了。”

她聲音哽咽,渙龍聽此,眼中也是噙滿淚水,道:“瑤華別哭,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別哭,別哭。”說著說著也想起自己的傷心事,也開始哭了起來,花園本甚是安靜,隻有“嗚嗚”的哭聲,小湖那邊燈光閃爍不定,渙龍隔著眼淚看那燈光模糊閃擺不定,隻覺得一切都很遠很遠,隻有瑤華在自己懷裏,仿佛處於另一個世界一般。

良久聽瑤華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爾後伏在渙龍的懷裏,兩人都不說話,渙龍心中如有許多隻爪子在撓,“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再過一會兒,瑤華坐了起來,擦拭了一下淚痕,二人相視一笑,隻覺得這個晚上再溫馨不過,瑤華對渙龍講起了小時候的故事,渙龍也說一些,直到酉時時分,瑤華才覺得有些累,便枕在渙龍肩上睡了。

過些時候,便聽管家和幾個仆人打著燈籠過來,說丞相大人回來,渙龍忙叫醒瑤華,二人一起去見尚讓。見他臉色蒼白,兩眼充血,才想起義父已五天沒有回府。渙龍本欲說些什麼,卻被尚讓止住,笑道:“義父一向慣了,說說你們的事吧。”

渙龍便將日裏的事大體給義父說了一下,尚讓點了點頭,朝那邊的江瑤華看了看,笑道:“姑娘莫怪,我們父子相依多年,龍兒不乖的話,在這裏權當作一家人吧,老夫也甚是欣慰了。”

瑤華道:“大人屢救民女,民女甚是感激。”說完作了一揖,尚讓品了一口茶道:“龍兒是我唯一的牽掛,多年來我一直可能少於和他相處,對他甚是愧疚,隻是——”渙龍道:“義父,你待我很好,隻是孩兒還沒有報答你呢。”

尚讓道:“江姑娘,老夫想收你為義女,不知可否?”說完朝江瑤華看去,見她臉頰泛紅,渙龍道:“瑤華,你答應吧,義父會待你很好的。”瑤華抬頭朝渙龍瞧了瞧,眼中有些濕潤,這一天對她來說,似乎有太多的驚喜了,跪在地上叫了一聲“義父。”

尚讓道:“渙龍稱我為義父,按道理我隻是他的叔父,你就直接稱我為爹爹吧,怎麼樣?”瑤華心中感激,見他父子也甚好,也改口叫了聲“爹爹。”

尚讓喜道:“好,好。”抬起頭向外望著,仿佛思索著什麼,渙龍和瑤華都隻得靜靜地看著他,良久才歎了口氣道:“好女兒,爹爹今晚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能否答應?”

瑤華點點頭道:“爹爹不妨說來,女兒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尚讓點頭道:“好,那麼你願意嫁給渙龍麼?”渙龍這才知道,原來尚讓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隻見瑤華呆了一下道:“這個,這個,有些快了吧。”她心地害羞,竟不知如何去說。

尚讓道:“並非我所不願等,隻是這個時局有變,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渙龍道:“又要打仗了麼?”尚讓道:“如今戰局又起,陛下卻又聽那個天竺和尚的話要迎佛骨舍利,讓天佑大齊。”

渙龍道:“佛骨舍利是什麼回事?”尚讓道:“昔高宗,武後都曾迎過佛骨,以示天佑,據聞京師迎佛骨執幡儀仗萬對,綿延數十裏,三百裏車馬不絕,迎佛骨就是承天命與上蒼,居金鑾以俯天下。故陛下要那和尚去鳳翔法門寺,而我要帶兵去征討鳳翔節度使鄭孜,明日出發,你二人也要離開這裏了,明一早就走吧。”

瑤華道:“爹爹,女兒剛剛又有了爹爹,便讓我跟渙龍好好侍奉你一些日子吧。”

尚讓道:“這次與以往不同,恐怕爹爹也等不到那時候,他日時局穩定,爹爹再讓人接你們回來,就是渙龍讓我放心不下,就勞煩你啦。”說完便欲下跪,瑤華忙扶起尚和道:“爹爹,使不得,女兒明白就是。”她這才明白尚讓的意思,他隻是走的時候不想留下什麼牽掛。又道:“我答應爹爹,不過爹爹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尚讓道:“我知道乖女兒想說什麼,是不是要我戰場上小心,放心吧,都打了大半輩子了,我知道的。你們二人先去休息一下,養養神,明天一早就走吧。現在拜堂是來不及了,就給我磕個頭就好了。”渙龍和瑤華相視一下,均覺得這一切似乎不可思議,但此時形勢非同以往,隻得一起跪下各磕了三個頭。

渙龍道:“義父?”剛要說什麼,卻被尚讓打住道:“現在也不必多說什麼了,從開始為父就知道要丟東西的,但你卻絕對不會丟的。”渙龍對這突來的分離,竟說不出話來。以前都是義父出去打仗,自己等他,現在自己也要走了。不覺哭了起來,尚讓拍了拍他的頭道:“都快娶妻的人了,不要再哭了,以後要懂得去照顧瑤華。”渙龍哭著點了點頭,尚讓安排兩人先去休息,自己為兩人去準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