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1 / 1)

我閉關一周,表示對那天自己落荒而逃的懲罰。

是的,我現在心裏亂極了。我不明白像我這樣自詡理智的女人會為了一個男人窩在屋子裏死去活來。安琪和周鵬都有打電話過來,他們奇怪於我的少言寡語。

“你出事了嗎?”安琪問,“我覺得你話少了很多。”

“沒事。”我悶聲悶氣,提不起精神來。

“如果不是知道你沒有戀愛,我會懷疑你被男人耍了。”安琪打趣我。我立刻勃然大怒,“你胡說什麼。以後少拿男人跟我說事。掛了。”

周鵬打電話過來,我也給以相應的不客氣,但因為他是男人,所以我態度明顯比對安琪好很多。

我可以丟我的人,不可以丟女人的人。

我大門不出,所有的吃食全部依賴外賣。安琪屢次說來看我,但是都沒有來。我怨她恨她又盼著她來,她不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直到我終於吃夠了外賣,我實在受不了自己在屋子裏裝死的感覺了。我決定打電話給那幾個大學生,他們很高興我打電話。我們決定去酒吧喝酒。

見麵後特別高興,因為彼此生活都很遙遠,所以說話時候無所顧忌,全都以完全自我的形式展現。

酒過三巡,有人被男朋友帶走,有人家裏有事。恰好安琪打電話給我,知道我在喝酒,就罵道:“你死在別人那裏喝酒,還不如跟我們來喝。”

“我們都有誰?”我問。

“我和周鵬。我們在喝酒跳舞。”她告訴我地址,我決定過去找他們。

到了裏邊,他們已經去跳舞了,跳完後又不知道去什麼地方鬼混。所以基本上屬於他們叫我過來又公然放我鴿子。我坐在吧台上繼續喝酒。

“你看起來很失落。”酒吧小弟歪著頭看我,“去找個人玩玩吧。”

舞曲的聲音震耳欲聾,燈光耀人眼目,我看不清楚人們的表情。幾杯酒下肚,我感到有點醉意。

安琪說過,酒能亂性,而在我身上尤其體現的明確,她說隻要給我五杯啤酒,我敢直接把一個男人的衣服扒光。當然,僅限於扒光他的,不包括我自己。——她也說過,我是那種死都知道自己利益在哪裏的女人。

所以,當酒吧小弟指著遠處的一個影子說“那個男人似乎對你有興趣,已經看這裏好久了”的時候,我立刻端著酒杯殺了過去。那裏有幾個男人散落著坐著,一個一個孤獨寂寞的樣子,仿佛漁翁在河邊垂釣。而我,則是主動殺過來的美人魚。

我靠近其中一個,他正低頭弄自己的頭發,搔首弄姿,以期可以待價而沽的樣子。我湊過去,用自己的酒杯去碰他的酒杯,“一起吧。”我笑著看著他,然後左手恰到好處的落到他的手上,輕輕一劃。——傳說這叫勾引。

他抬起頭來看我,然後一笑,說:“好啊。”——賓果,意味著,今天的我有男人了。我嗬嗬笑著,將酒灌進肚子裏。

當我伸出杯子再要酒的時候,我的杯子被我身後的手突然拿走了。

“是誰?”我很惱火,扭頭去看。雖然燈光很暗,雖然我有點醉,但我看的很清楚,他是趙俊樸。

“你來幹什麼。”我問他,帶著滿肚子的不友好。

“我來找你。”他說,然後扯住我的胳膊,拽著我向外走去。

剛才釣我的那個男人,在背後向我拋個飛吻,我也回他一個,但是,腳步踉蹌,讓我無法風情萬種。

出了舞廳,夜風冷冷,我忍不住打個寒戰。趙俊樸把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然後罩在我身上。我立刻三下五除二脫下來,丟到地上踩。然後挑釁地看著他。他沒有理我,我轉身就走。

是秋天了呢,夜裏真的很涼,風就這樣穿透我的衣衫穿透我的心靈,直接吹拂在我的靈魂上。

我瑟瑟地如同一枚凋零的枯葉。

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我要累死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條長椅,然後我就撲過去,坐在上麵喘氣,休息我的腳。

而值得驚訝地是,緊接著爬過來坐好,與我四目相對的人竟然依然是趙俊樸。

我瞪著他,他麵容嚴肅,手裏拎著被我踩髒的衣服。

我想我是真的醉了,所以思維遲鈍。就在我不知道該想什麼的時候,我的腦海裏開始爬出趙俊樸照片上的笑容,溫暖的,燦爛的,沉醉而甜蜜的笑容,那個笑著唇就在眼前這個冷冷的注視的我的人臉上。

那麼,它此刻是暖的呢,還是冷的呢?我這樣自問。

“今天,”我湊近他,伸手過去抓住他的肩膀,“今天,天氣真的不錯啊。”我這樣說。他沒有反應。

我嗬嗬笑著,然後繼續湊近他,在他耳邊輕輕說:“那麼,我們接吻吧。”說完,我便湊上前去,以實際的行動,印證所有從前及現在的想象。——就在這樣的一個夜裏,我強吻了一個男人。他的嘴唇是僵硬的,但是很溫暖。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