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跳了,”自殺男生態度180度轉變的說,“等待冰封融化後再來跳。”隨後男生便從防護台階轉身跳到了地麵。
“不會再跳了。”蔣敏回頭對那名男生說。
“為什麼?”男生問。
“不用等到冰麵融化,”蔣敏字斟句酌的說,“不久你便會重新戀愛,不就失戀嗎,失戀隻能說明和對方不合適。”
“你怎麼知道?”跳河男問。
“因為現在是晚上,我走進了不為人知的另一麵世界。“蔣敏向其他人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我們大笑起來,那名男生也不好意思的用手抹一下自己的後腦勺。
“知道現在誰身上帶有現成的奶嘴?”站在我身邊的周芷茗低聲問我。
“去買,”我也小聲地說,“馬上,以波音747的速度。”
之後我們又結伴遊蕩,來到一所小巷子,巷子特別窄,隻能容許三個人並排通行,兩側建築也非常低矮,兩三層樓房般高度。不過建築風格卻形似哥特式建築。
偶爾,也會譬見除我們這些深夜遊魂外的人在巷子裏,白駒過隙似的閃現。我們都奇怪不已,淩晨3點多,居然有人也和我們一樣無心睡眠。
“幽靈,”走在最後麵的一名高個男生用失真的聲音說,“僵屍,還有僵屍。”
幾名女生聽到高個男生的話,蹬蹬地向前快步小跑。慌張驚嚇的神色一覽無餘。
巷子裏的居民,似乎和現代人隔斷了幾個世紀的跨度,仙風道骨,走路時,他們的腳步特別輕盈。我們在剩下的一段路途中再也沒敢開口說話。
後來,蔣敏對我說,巷子附近還有一座相當規模的大教堂,後悔我們未能發現它的存在,要是進到裏麵,也能接受耶穌的惠澤,也好洗禮塵世中的我們。
走出巷子後,那位剛才還揚言要自殺的男生,居然提議去唱歌,將熬夜進行到底。提議很顯然是不合理的,但卻得到大多數人的讚同。旋即,象一堆異極相吸的磁鐵,忽地聚攏在一起交頭接耳商議。
“明天有ERP課,”我說。
“已經是今天了,”蔣敏看下腕表提醒我,“淩晨3點46分。”
“我也不去了,”斜靠在公用電話亭旁邊的周芷茗說,“老倆口飛馬爾代夫浪漫至今未歸,家裏無人看守”。
兩名文藝部女生也說她們要現在回寢室。
“不行,“蔣敏大聲說,”這會兒回寢室大門也被死鎖,被學校巡夜保安逮住有你們好受的。”
“那我們就豁出去了,”其中一個文藝部女生用圍巾捂起手指說。
其他人興奮的不行,唔唔啦啦的說KTV也有閑置的包房,可供需要歇息的睡覺,並且隔音效果相當好。
“杜漸文——你準備去哪裏?“蔣敏問我,“難不成要去公交站台蝸一晚上?”
“睡我家啊,“周芷茗衝我歪了下頭,“住宿費適中,絕無趁活打劫嫌疑。”
“也好,”蔣敏說,“人又不是鐵疙瘩做的,再精神也扛不住睡眠的誘惑。”
目送其他人消失出視線,我和周芷茗也緩慢的抬起十分困倦的腳步。
我突然又想到,若是想走,我自己也可以跟其他人去,前方不是很明顯的摩天大樓赫然聳立在眼前,同尼斯湖底一樣,陰森森的。
王宜在南開一所大學攻讀心理學。有次她執意要給黃sir一個女朋友,後來黃sir真去和那個女孩見麵了。晚上回到寢室我急忙問印象如何,黃sir半天蹦出倆字:代溝。我接著問,你們倆年紀相仿的吧,何來代溝之說。黃sir氣急敗壞的說:“我說,杜先生,你見過見麵第一次就讓男生送她回家的嘛?”
”見過,見過,這種情況很多的。“
”你,你,你,沒有的事,“黃sir捉急地說,”關鍵我可是基督教徒哩,婚前不能那樣的哇?”
”哪樣呀?“我窮追不舍的問。
”和女孩子做那種事,“黃sir一臉認真地說,“我父母就是這樣子的,我總不能不那樣吧”。
看他特別認真的這樣說,我也不好再拿他開玩笑,繼續低頭看《1984》。黃sir起身泡起了杯麵,結果他泡了兩份,我以為有我份,瞪大眼睛等他端給我,誰知他居然雙手捧起杯麵出了寢室。
”哈哈哈哈,活該。”王宜幸災樂禍說,“唉,這個簡單哩,改天我泡給你吃”。
“不是一杯泡麵的問題”,我望著王宜說。
“厄——?”王宜不解。
“我會不會有傷及到他信仰?”我問。
“嚴重了,”王宜說,“要是這樣就能傷害,那他的人生該有多灰暗”。
這一星期還沒過完,我就用壞了第二台隨身聽。第一台,晚上睡覺翻身時,不慎被我打落到地板,碎成三部分。第二台是DC電源版的,在播放鮑勃迪倫的時候,戛然停止了。拿去無線電係找人修,他們告訴我裏麵電機燒掉了,得換一個新的,我詢問了電機價格後,決定不予修理。
沒隨身聽的日子真難熬。
去花旗銀行ATM機查詢了銀行卡餘額,還有2823元,考慮到寒假即將到來,用錢的地方不多了,便去順電買了一台”Panasonic“牌線控CD機。王宜得知我也開始用CD聽歌時,送了我幾張恰克與飛鳥的專輯,我經常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