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剛剛拉開馬車的簾布,聽到有人這樣說話,立刻轉身望去,當他看清來人的臉時,不禁微微一震。
原來這青年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被黃易五枚銀針射中死穴,原本應該躺在棺材裏的田誌。
“一定是田誌的爺爺及時將銀針從田誌的身體中吸出來,救了田誌。我雖然射中了他的死穴,但他卻不會立刻斃命,田誌的爺爺能夠救活他也不足為奇。”黃易瞬間便想明白了田誌為何沒死。
他微微一笑,對田誌說道:“田副統領,這輛馬車在下已經先雇下了,田副統領想要雇馬車還是去另找一輛吧。”
“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就趕緊把馬車讓出來,難道讓本領淋著雨再去找一輛馬車嗎?”田誌見黃易認識自己,一時有些疑惑,但他馬上想到荒塔城中認識他的人何止千百,被一個無名小卒認出也沒什麼奇怪。
“田副統領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了在下了。一個月前田副統領帶著朋友去客棧吃飯,是在下把雅間讓出來給田副統領的。”黃易似笑非笑地說道。
“給我讓雅間的人多了,誰記得你……對了,是你。上次要不是你把雅間讓出來,我就不會那麼晚才回去,也不會被人暗算差點死掉,我沒找你算帳,你小子竟然跟我套近乎來了。”田誌瞪著黃易惡狠狠地說道。
他原本根本想不起黃易是誰,奈何那晚他差點死掉,所以對當天的事記憶猶新,很快就認出了黃易。
聽了田誌的話,黃易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臉扭曲了幾下,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想不到在下一番好意,竟害得田副統領差點慘遭毒手,實在是對不住啊。”
“小子,我趕著避雨,你趕緊下來,把馬車讓給我,那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田誌說著一把抓向黃易衣服,蠻橫地想要用力把黃易丟下馬車。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如果不是我要趕著送青靈姐姐回去,你不跟我計較,我也要跟你計較一番。”黃易心裏這樣想道。
他見出手迅速,心裏一陣冷笑。如果普通人恐怕就這一下便會被他丟得遠遠的,但黃易上次都能輕鬆製服田誌,現在進階到真氣境後期,又豈是田誌能對付得了的。他暗暗運真氣運至腳下,牢牢地吸住馬車的木板。
田誌一拉之下,見黃易竟然紋絲不動,心中暗道邪門,他低罵一句,手中猛然用力。黃易將田誌臉上變化全都看在眼裏,見田誌突然增加功力,黃易體內的真氣也微微一動,衣服上那塊被田誌抓住的布便毫無征兆地從黃易的衣服上脫落下來。
田誌用力過大,重心不穩,抓著碎布連退幾步,終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黃易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強行忍住了笑意,倒是跟田誌一起出來的幾個年輕人目睹了田誌的狼狽,齊齊大笑了起來。
笑聲如尖刺般紮在田誌的心裏,因為他爺爺是聖毒教的祭祀,加上他的外公又是長老,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讓他這麼狼狽過,除了一個多月前差點殺了他的黑衣蒙麵人。
田誌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漬,狠狠地瞪了那幾個跟他一起的年輕人一眼,嚇得他們連忙止住了笑聲。
“小子,你有種,竟然害我出醜,我要把你抓進大牢,讓你去做苦役。”田誌瞪著黃易咬牙切齒地說道。
“哎,田副統領,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上次你要搶我的雅間我已經讓給你了,這次你還來搶我的馬車,你這不是欺負人嗎。”黃易苦著臉說道,如同一個孩子被同齡孩子欺負之後的樣子。
“黃易,你在跟人爭吵什麼?怎麼還不上來,被雨淋濕了怎麼辦?”司馬青靈幽幽地說道,慢慢地拉開了車簾。
田誌氣憤致極,原本打算出手教訓黃易,甚至有殺了黃易的衝動,但他一見司馬青靈腦袋伸出來,馬上愣住了。
雖然黃易對司馬青靈沒有其它的想法,但也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美人胚子。尤其是因為蠻荒天氣火熱,叢林密布,毒蛇猛獸橫行,婦女皮膚普遍較黑,股子裏透著剽悍之氣,像司馬青靈這樣足不出戶,皮膚白皙,相貌嬌柔純清的女子少之又少,也難怪田誌會瞬間被司馬青靈的美貌震住。
“黃易,發生什麼事了?”司馬青靈看了看田誌,向黃易問道。
“沒事。”黃易一臉輕鬆地笑道。
黃易話音剛落,荒塔城突然發出一陣轟隆之聲。黃易徇聲望去,便見城南的一座高塔衝出一道粗大的烏黑色光柱,直入雲霄。在一聲巨響之後,光柱突然炸開,將荒塔城上空的烏雲一下子全部蕩開,金色的陽光隨之從高空撒落下來。人們紛紛仰頭望向城南的荒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