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嗎?是不是覺得無法理解?不明白為什麼你的地府小嘍囉這般不堪?朋友,我今天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告訴你,不要耍心眼兒,我的東西,隻要我不願意,就算撂在你麵前,你也拿不走,願意的話,大家合作,動粗的話,吃虧的一定不是我。”
就在海二春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任遠”手忙腳亂的又喚出兩隻鬼卒,如此便有四隻小鬼一同發力,可悲的是,即便如此,銅鏡依舊像是被釘子釘在桌麵上一般,分毫不為所動。
“這......這是!這是什麼咒法!”
拚到這般地步,“任遠”惱羞成怒,尖著嗓子喝道。
“你想知道?嘿嘿,也不是不行,罷了,給你瞧瞧也無妨。”
海二春忍著笑,做出一副施舍姿態,對著虛空揮了揮手道:
“虛耗,現身。”
話音剛落,原本空蕩蕩的會客廳中,一尊通體黝黑,壯碩無朋的猙獰大鬼逐漸幻化而出,隻見它正興致缺缺的盤腿坐在茶幾旁,一手托腮,另一手探出一根食指,指尖不偏不倚正好點在桌麵的古鏡上,鬧了半天,四隻鬼卒是在跟這等龐然大物角力,焉能占得便宜。
前一秒仍在拚命搬搶的四隻小鬼一見虛耗現身,馬上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兒了下去,再也不聽“任遠”的使喚,撒開手四下奔逃,一溜煙兒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這這......”
同樣是驅使召喚物的高手,“任遠”平生頭一次見到有人奴役如此能力逆天的鬼物,此刻的他心中翻江倒海,即驚又妒,卻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念頭,對手明顯沒有發力,若是跟他來真的,估計自己早就成了那大鬼的腹中物。
“行了,別‘這’了,你也該看得出來,我的鬼實力很強,以至於沒有我的吩咐你們連它的影兒都瞧不著,所以,不要惹我,也別動什麼歪腦筋,古鏡在我手裏,想用的話可以商量,可以合作......”
說到這兒,海二春低頭想了想,繼續道:
“......柯小聞是我的朋友不假,不過也僅此而已,所以,不要指望用她來脅迫我,沒用。現在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好好回答,咱們接下來還有的談,你要是跟我對著幹,也行,我先把你廢在這兒,再去找你的主子,相信我,我說到做到。”
“任遠”再也沒有先前的那種氣派,聽到海二春的威脅,他忌憚的瞟了虛耗一眼,咕咚一聲咽了一大口唾沫,而後無奈的點了點頭說:
“問吧,我知道的話,會告訴你的。”
“你一定知道,這個問題我剛才問過,你現在占據的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就是任老伯,是不是還活著?”
“算是吧。”
“活著就活著,死了就死了,什麼叫算是?”
“不瞞你說,我隻是暫時占據了他的肉身,任遠的魂魄現在還被鎮壓在這副軀體裏,隻是被封印了而已。”
“好,第二個問題,你是不是青麵社的人?”
海二春冷不丁這麼一問,“任遠”愣了一下,耷拉著眼皮躲避對方的目光。
“不說?”
見狀,二春欠起身子,語氣略微加重,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的虛耗忽然站了起來,劈裏啪啦伸展著全身的筋骨,那種響動讓聽者為之膽寒。
“......我......沒錯,不過!這個任遠本尊也是青麵社的人,這個,你知道嗎?”
被虛耗這麼一嚇,“任遠”不僅倒出了實話,還超額完成任務,把本尊的身份也抖露了出來,這是海二春沒想到的。
“嗯......呃這個我自然有數......你說你的,不要反問,為什麼對同門出手?”
二春決定渾水摸魚,再多套些話出來。
“你知道,我們青麵社內部並不是一股繩兒,八大家族和眾氏族建立這個組織後,為了彌補人手不足,方便在各地開展工作,所以在氏族成員以外還廣泛吸收社會上的有能之士,時間一久,就形成了兩個派係,我們稱之為族務派和庶務派。顧名思義,族務派就是宗族成員為主的一派,庶務派則是江湖成員為主,兩派在共同對外的同時,還互相傾軋,爭功奪利......”
說到這兒,“任遠”瞥眼瞅了瞅離他越來越近虛耗,那東西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寒氣息讓他渾身寒毛倒立,很不舒服,隻是眼下受製於人,不敢抱怨,見海二春還等著他繼續,“任遠”下意識往後挪了挪,盡量遠離那大鬼,而後輕歎了一口氣道:
“......我本人就是族務派的,而任遠原本是庶務派在江雲的重要人物,不過因為一些事情,他在數年前就已經叛出了青麵社,所以我們對他下手也無可厚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