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兄弟,這說的叫啥話,你是在捧殺我呀,給你介紹業務我也沒少撈好處,要說帶著飛,那也是你帶我啊。”
郝老板的這番說辭初聽沒毛病,可經不起琢磨,他是在全國都有生意的人,真的需要花時間費精力的去賺那幾個中介費嗎?明顯講不通。
“哈哈哈,哪怕是除去郭雨搏這層關係,咱也已經算是熟人了,我這個人性子直,有話不愛憋著,如果說的不好,還請郝老板別往心裏去。”
事出無常必有妖,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混跡社會的海二春從來不相信上天會眷顧誰,經曆世間種種,在人情世故中摸爬滾打這些年,讓他在為人處事時變得極為機敏,直覺告訴二春,郝老板絕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談話時如果對方冒出一句“你別忘心裏去”之類的話,那麼氣氛就會不可避免的尷尬甚至緊張起來,郝老板是個人精,聞言心中一淩,神態表情卻絲毫不為所動,他抿了一口茶水,樂嗬嗬道:
“無論啥話,兄弟但說無妨,我就是喜歡直來直去的人!”
“好,有一說一,我想了解一下,郝老板你,真的隻是做餐飲生意嗎?我的意思是,以你在全國的人脈,完全可以組織起一個專業的團隊,專司我這個行當吧。”
問話時,海二春小心翼翼的控製著語氣,盡量讓自己的問話顯得不具攻擊性。
“嗬嗬,海兄弟說笑了,你見很多有錢人請保鏢,卻也很少聽說他們自己組織人手開保鏢公司吧?”
郝老板剛剛放下手中的茶杯,聽海二春這麼問,下意識又把杯子端了起來,擎在嘴邊,似喝非喝的答道。
“有道理,是我想簡單了。哦對了,胡永飛的委托已經處理好了,他跟你說了吧?”
似是忽然想起來這件事,海二春眉毛一抬,張口便問。
“嗯嗯!說了,一早就告訴我了,對你的手藝那是五體投地。”
說話的同時,郝老板給海二春丟去一根香煙。
“嘶,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說來著,有天傍晚我從胡永飛網吧出來,被幾個所謂的業內同行圍住了,態度還挺硬,感覺是想給我上一課......”
“居然有這事!豈有此理!這還了得,黑社會嗎?沒王法了!”
沒等海二春說完,郝老板一下炸了,擰眉瞪眼很是不快。
“......你聽我說完,嘿嘿,其實也沒啥,對方沒占著便宜,我覺得他們應該記住我了......哦,我想說的是,對方領頭的告訴我,網吧那一帶是他們的地盤兒,而且,胡永飛在找我之前,似乎也跟他們談過,這事兒,郝大哥你知道嗎?”
此話一出口,現場安靜了一會兒,郝老板的表情似笑非笑,有點兒尷尬,片刻之後,他欠身給海二春續上茶水,訕訕開口:
“是這樣的,兄弟,我要說不知道,那是唬你......沒錯,胡永飛跟我說過這事兒,不過我是真沒當回事兒啊,大家憑本事吃飯,競爭上崗,誰還理會地盤一說,況且......”
“不對吧,昨天我給一個同行朋友打電話,也聊到這件事,她告訴我,咱們江雲市的風水圈子確實有勢力範圍這麼個說法,不守規矩的人,混不動,你郝老板做事一向是以人脈為本,八麵玲瓏,怎麼會無視遊戲規則呢?”
海二春很少打斷被人的話,可眼下卻也沒忍住,唐突了一番。
“那......依海兄弟的看法呢?”
據滅煙頭,推開茶盞,郝老板保持著笑盈盈的表情,人卻是抱著肩向後一靠。
“以我愚見,郝老板是借我這根無主之矛,去試人家那麵有主之盾吧。”
對於自己推斷的準確性,海二春有五成把握,即便說的不對,對方為了自證清白,難免抖出一些真材實料來,這是一次穩賺不賠的試探。
聞言,郝老板沒有開口,笑而不語的把玩起手中的打火機來,見對方語塞,海二春繼續道:
“其實還有一點我一開始就覺得奇怪,以往你給我介紹生意時,都是在你天客樓約見,前海湖那次,你甚至親自帶我去雇主那裏,可胡永飛這樁委托的接洽地點,卻是在一輛沒上牌的商務車裏,以你郝老板的處事風格,不說環境要多考究,起碼得是個像樣的談話地點吧,車廂裏商量事兒,這種反常細節很難讓我忽略。”
洋洋灑灑一席話,海二春竹筒倒豆子,全部攤在郝老板麵前,就看對方如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