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齊夫人把她送出了齊府,告訴她忍耐一會,馬上,她就可以得到她的答案了,在失去她和齊家之間,齊瑞之一定要選擇一個。
當夜,齊瑞之回來被告知梅婉已經離開了,他怒氣衝衝地去找齊夫人,隱忍著問:“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額角明顯突起的青筋和眼底的難過都預示著他即將爆發的怒火。齊夫人隻說了一句話:“你想和她變成我和你爹一樣的下場嗎?”
齊瑞之一愣,滿滿的驚慌呼嘯而來,他無奈道:“我不想,我做這麼多都是因為愛她,我沒想到阿荷竟然會得寸進尺。”
齊夫人失望搖頭:“瑞兒,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傷害她,就像你父親當年對我一樣。瑞兒,齊家是困住你的牢籠,是時候放手了,你守護的到底是什麼呢。你守護的是冰冷的牌匾,齊家已經足夠顯赫了,在梅郡在南方無可匹敵。為了讓齊家更加顯赫,你不快樂,潤兒不快樂,賢兒不快樂,月娥更加不快樂,現在你還要讓你的摯愛不快樂。我的兒子,不是這樣的,不該這樣守護齊家,你要守護的應該是家人,你明白嗎?那樣歡聲笑語、快快樂樂的齊家才是你該守護的。你好好想想,如果做不到就放她自由吧,至少她還愛你,不要把她的愛全部消磨掉,最後就算近在咫尺,心卻遠在天涯。”
齊瑞之心中波瀾一圈接一圈震蕩著他的心,他失魂落魄回到他們曾經的房間,當時那麼溫暖那麼快樂,小果苗甜美的笑聲,梅婉溫柔如水的目光,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心就如被撕裂一般疼痛。
這裏變得好冷。
梅婉在齊夫人替她準備的小院裏遠離紛爭,專心照顧小果苗,心中無比平靜。不用再麵對複雜的感情糾葛,也不必時刻提防著齊瑞之不經意的傷害,現在她總是憶起他的好,隻讓自己記得他的好。濃鬱茂盛的樹枝漸漸凋零,秋天來臨了,梅婉意識到是時候走了,或許這場沒有逼迫的對峙,她還是輸了。猛然間,她看了眼孩子,歉意地笑了:“今天是小果苗生日我竟然不記得了。”
小翠在旁驚呼一聲:“夫人,你怎麼不早說,現在都也晚了,我都沒買好菜。”
梅婉寂寥一笑:“孩子還小,周歲本該是大人們互相慶祝的日子,現在,也沒人和我慶賀,罷了,早點睡吧。”還未深睡,就被小翠搖醒,梅婉擔心是小果苗出事,趕緊披衣起身,小搖床裏沒有人,她慌神了,恐懼淹沒了她:“小果苗呢,她在哪?”
“別擔心,她在我這裏。”久違的聲音,真的過去很久很久了,隻有在小楊溝的時候,她才聽到過他特有的自信、從容,以後的日子裏,他的聲音總是有一份深沉的無奈。小果苗由後降落在她的臂彎裏,然後一雙沉實的手抱緊她,將她們都攬在懷裏。齊瑞之貼在她耳畔輕語:“雖然花的時間久了一些,總算在你對我徹底失望之前,我想明白了,家人才是最珍貴的,在大野鄉的時候,沒有錦衣玉食,有你,有小果苗,那是我天大的快樂。娘親說的對,我應該守護的不是齊家這兩個冰冷的稱呼,而是我的家人,那樣才是值得的,雖然晚了那麼多時候,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梅婉眼眶早已濕潤:“那阿荷怎麼辦,你的兒子,我還是會介意,我還是會懷疑,日後若是我們產生衝突,你會怎麼做?”
齊瑞之輕笑道:“不會有那種時刻了。”他幽幽歎口氣:“我已經給阿荷喝了落胎藥,這一世我隻有小果苗一個孩子。”
梅婉渾身一震,再也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齊瑞之示意小翠抱走小果苗,梅婉問:“這次是真的嗎,你還會為了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