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同學別將就(二)(2 / 3)

老常已經是做爺爺的人了,他將東西送到莊偉凡家裏後,看見糖糖那小胖妞,喜歡得不得了。他幫糖糖鋪好床,忍不住抱了抱她,然後……不小心閃了腰。

之後,糖糖跟莊偉凡立在家門口,眼睜睜地看著老常被救護車拖走。

昏黃的院燈下,糖糖發現莊偉凡在看自己,她哼了一聲,糯糯地解釋道:“我都說了讓他不要抱我……抱不動……他非不聽。”

莊偉凡看著她,以大人的口氣說:“你猜猜你有多重?”

糖糖哼了一聲,還用猜嗎?

“80斤。”

莊偉凡讚許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這麼肯定?”

那可不?糖糖挺直了胸脯,很自信。

他頓了頓,又試探性地問她:“如果你找不到你爸爸媽媽了,叔叔收養你當女兒,你願意嗎?”

“不願意!”糖糖斬釘截鐵地回答,頭也不回就進了屋。

莊偉凡十分憂傷地立在原地,冬夜裏的冷風嗖嗖地刮,吹得他脊背一陣寒涼。

回到屋裏,糖糖邁著小肥腿飛也似的上了樓,她跑進新房間,心煩意亂地將門給反鎖上。她躺在床上,心裏異常複雜,她曾經喜歡的男神,如今說要收養她當女兒?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就趕緊讓她醒來吧!

糖糖越想越傷心,從包裏翻出自己成人的衣物,拿出自己“窩藏”的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了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蕭煜林。

她跟阿林從小就是鄰居,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後來,兩人又一同到A市上大學,畢業後在同一座城市裏工作,之後又在一起找了房子,成了鄰居。現在沒有人相信她,她就隻能拜托蕭煜林了。

糖糖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阿林,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明天你在人民公園外的肯德基等我。

過了一會,她收到回信:小爺沒空!在外地出差,下個月才回來。如果你是約我吃肯德基,那麼欠著,兩桶全家桶,不謝!

下個月……糖糖掰指頭算了算,這個月才剛開始啊!也就意味著,這一個月她注定要孤軍作戰了嗎?

糖糖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將手機關機,藏在床下,裹著被子,閉眼睡了。因為房間內沒開空調,她睡到半夜覺得冷,即使身上蓋著一層棉被也擋不住寒意。她蜷縮著身體,夢見自己變成賣小火柴的女孩,家裏人不認她、朋友不認她、同學排擠她……

一切的一切比冬風還要寒冷,不知不覺間她就哭了。

可也在那個時候,她覺得身上重了一些,周圍的空氣也逐漸暖了起來。

她迷迷糊糊地半睜眼,一個頎長的黑影伸手將被子塞在她身下,將她裹起來,又伸出白淨的手,用溫熱的指腹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莊偉凡在書房處理完工作,想起糖糖房間的空調是獨立的,他想著小家夥可能不會開空調,擔心她受涼,便拿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他進去後,糖糖的房間果然冷得像冰窖,房間內的窗戶也開著。他摁開床頭櫃的一盞小台燈,隨後替她關上窗戶,打開了空調。

他調好臥室的溫度,轉身見小家夥蜷縮成一團,身子不停地抽搐,且閉著眼睛嗡嗡地哭。他以為糖糖是醒了,過去才發現小胖妞是夢魘了。

小胖妞夢見什麼可怕的事情了?莊偉凡見小胖妞的被子比較薄,心頭一軟,便脫了自己的大衣蓋在她被子上,隨後又伸手去給小家夥擦拭眼淚。如同兒時母親待他一般,他隔著被褥輕輕拍著糖糖的身體,哄她安穩入睡。

小胖妞臉上浮現出恬靜、溫和的笑容,像是很滿足此刻的安逸,看著她這副模樣,莊偉凡心頭也跟著一甜,頗有幾分成就感。

莊偉凡知道,找到糖糖的親生父母太難了,這茫茫人海,即便是找到對方,他們也有可能再次將她遺棄,所以,他在醫院就已經下定決心,如果糖糖願意,他會辦理正式的領養手續,讓小胖糖成為自己的家人。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莊偉凡早早起來為家裏的新成員準備早餐。

大清早的莊偉凡心情十分暢快。他煎蛋時還哼著小曲兒,調子輕快悠揚,一不小心將雞蛋煎成了愛心形狀,之後覺得愛心形狀不妥,又將煎蛋擺盤,用番茄醬將煎蛋改造成了米老鼠的形狀。這樣卡哇伊的風格,小朋友一定喜歡吧?

糖糖醒來後,見莊偉凡在廚房做飯,便偷偷鑽進了他的書房,用他的電腦。書房電腦的密碼設得相對複雜,但要破解也不難。她從小就在IT方麵有極高的天賦,不誇張地說,內陸相對厲害的黑客聽見她的名字,都會把她當前輩供著;誇張點地說,隻要有黑客對上糖糖,必定會哭著喊著退出江湖。

她登錄上QQ,跟老板請了近一個月的長假。她編不出來什麼理由,幹脆眼一閉、心一橫,借口說自己去外地結婚。老板心裏雖然不高興,卻也不好說什麼,便勉強答應了。

與此同時,莊偉凡不知什麼時候上了樓,他推門進入書房,見糖糖蹲在自己的電腦前笑得傻咯咯的,不由湊過去看她。

糖糖手快地將所有對話框收起來,返回鎖屏界麵。莊偉凡走過來,看了眼鎖定屏幕,揉了揉糖糖的頭,柔聲對她說:“早飯好了,吃飯吧。”

糖糖重重地點頭,關了電腦,邁著一雙小肥腿,跟著莊偉凡下了樓。

他們的早飯吃到一半,老汪來了一通電話。他接完電話,扭頭望著糖糖,語氣很輕柔:“糖糖,等會汪叔叔要過來,告訴你你父母的情況。”

糖糖手一抖,不會連她瞎編亂造的“父母”都能找到吧?

話剛說完沒一會兒,門鈴就響了。

莊偉凡迅速起身去開門,他身上還圍著荷葉花邊的圍裙,趿拉著拖鞋,小跑過去開門時,荷葉花邊還一翻一翻的,看起來十分賢惠。

糖糖望著那風一樣的男人,搖頭扶額,還她當年的冷傲男神!

老汪來的時候,他手上提了很多水果,還買了些小孩子愛吃的糖果,以及拚圖玩具,莊偉凡接過放在茶幾上,邀請老汪坐下,並給他倒了一杯咖啡。

糖糖盤著一雙小肥腿,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抱著抱枕,滿臉期待地望著老汪。

老汪看著糖糖無奈道:“昨天,我們按照糖糖給的線索查了,根本沒有找到糖糖父母的名字,事實已經很明顯,糖糖的父母不希望她找到他們。你一個人單身男人留糖糖在家總歸不方便,不如送糖糖去福利院?那裏有許多小朋友,而且,現在福利院條件又不錯。”

“不!我不去福利院!”糖糖態度堅決,離開了莊偉凡,自己變回成人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聽了糖糖的話,兩人麵麵相覷。沉默半晌,莊偉凡才對老汪說:“這樣,你看,合法領養糖糖需要什麼手續?”

老汪看著他:“你真的這麼打算?”

莊偉凡點頭。

老汪不再說什麼,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莊少,兄弟一場,我希望你清醒些。這樣吧,領養糖糖的事情先不急,你先和糖糖培養一下感情,過段時間再說,好嗎?”

莊偉凡點頭同意。

“對了,你家小子上一年級了吧?”莊偉凡問老汪。

“嗯。”老汪看了他一眼,“你想送糖糖去學校?”

“小孩子總歸要上學。”他說,“糖糖挺聰明的,看她的年齡,上幼兒園太大了,索性送去一年級好了,小學課程也無須跟上,她能走讀就成;再者,你知道我不喜歡請保姆來家裏,我平時工作總不至於帶著她,把她送去學校是最好的。”

兩個男人說話間,糖糖已經抱著一堆吃的,去電腦麵前蹲著看電視去了。莊偉凡回頭看了一眼蹲在電腦椅上看美劇的糖糖,竟然還是看純英文對話、中文字幕的劇。

他愣了一下,難道糖糖聽得懂英文?或者,她認識那些字?

老汪走後,莊偉凡決定和糖糖談一談。他拿了糖果給她,語重心長道:“糖糖,莊叔叔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啊?”

糖糖往自己嘴裏塞了一顆真知棒,酸酸甜甜,依舊是兒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