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藍想了一會兒,撥通了那個號碼,不一會兒,就有人接聽了。“(您好,請問您還記得我嗎?我是上次再超市和您有過一麵之緣的香奈惠……是,我找您有點事……那請問您明天晚上七點鍾有時間嗎……好的,那我們就在上次見麵的餐廳見好了……真的是太感謝您了,再見)”
掛了電話後,戈藍開始組織語言,要怎麼和芸芸說,芸芸才會讓她出去,當然,憑著自己對芸芸的了解,她一定會派人監視的,那又要怎樣躲過芸芸的眼睛將內幕順利轉交給佐藤先生呢?還有,以什麼方式給?這些都是要考慮的事情。
關了燈,戈藍拿出偷偷藏著的應急燈,打開電腦,這個時候,傳來一聲敲門聲。“誰啊?”戈藍急忙合上電腦,裝進被窩。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除了芸芸還會有誰呢?
“這麼早就關燈睡了?”
“是啊,今天有些累了,所以想早點休息。”戈藍的手不自覺地摸著腫還沒有完全消的臉。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可別半夜不睡,小心明天有很眼圈。”
明顯的話裏有話,大概已經知道我打過電話了吧。戈藍並不理會,等門外沒了動靜,她打開應急燈,同時將電腦打開,整理著那些東西。天亮的時候之前,芸芸是不會來的,所以要抓緊時間,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了。
淩晨五點,戈藍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伸了伸胳膊,長噓一口氣,“總算大功告成了!”雙手因為一直在鍵盤上敲打著,有些麻木了。戈藍搓著手,蜷縮在被窩裏,想要睡上幾個小時。不知道怎麼了,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即使已經是清晨了,但因為是冬天的緣故,外麵依然的一片漆黑,就像夜晚一樣,沒有一絲光亮。
用被子蒙住頭,將外界完全隔離在一層不厚的棉被外。戈藍的大腿曲著,食指交錯,緊緊抱住大腿。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再失去什麼,在快一年的時間裏,戈藍總是在不停地失去,失去很多東西。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這麼想的,可還是會不自覺地自己親手去毀掉一些東西。如果這次還是那樣的話,那要怎麼去麵對呢?難道可以像現在這樣,永遠躲在被窩裏嗎?
還記得媽媽的笑容,對了,那個時候,看到的媽媽,應該是淩菲雅的催眠術的作用吧,也許,是別的什麼使自己產生了幻覺,而那個進進出出像媽媽一樣溫柔地撫摸自己臉的,也是淩菲雅吧!為此,她還真是費盡心思呢。然而,結果呢?就算再怎麼風光、再怎麼聰明的人,一旦被人看透了,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歸零。而本人,也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孤獨地走完剩餘的時光。還在奢求些什麼呢?最後一起走下去的,也隻能是那些瑣碎零星的記憶了吧!
究竟什麼是值得的?什麼又是不值得的呢?
我們活著,總在追尋著某樣東西:想要權利的人,再逐權的道路上奔跑著;求利的人,一直跟隨金錢的軌跡;而看重地位的,努力維持著道貌岸然的形象……這三樣東西,總是有那麼無窮的魅力,吸引著眾多的人前赴後繼。而現實的殘酷,又能讓幾個人如願以償呢?
戈藍在這裏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這樣的事情已經看得太多太多了,追名逐利,這幾乎是每一個人都在做的事。維持,樂此不彼,永遠不會有人感到疲倦。而這些人卻不知道,在這條不歸路上,他們失去了多少……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戈藍感受到了房間微弱的變化,她把頭從沒有空氣流通的被窩中拿出來,眼睛還是朦朧的。
今天一天芸芸哪都沒去,一直坐在電腦前玩遊戲,就連吃飯的時候手裏也是拿著PSP的。遊戲時,要是贏了,她會欣喜若狂,輸了的話,也會悶悶不樂。那樣的芸芸,慵懶得好像一個不韻世事的小孩。她笑的時候,露出可愛的酒窩,生氣的時候,氣得撅起嘴來,那摸樣,和一般的女孩子沒有什麼兩樣。
戈藍實在是搞不明白了,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芸芸。
可是,戈藍知道,芸芸之所以不出去,隻是為了看著自己,好讓自己哪也去不了。但既然和佐藤冰木原約好了,那無論如何也得赴約。
“我要出去一會兒。”傍晚的時候,戈藍站在正在激烈遊戲著的芸芸身後。芸芸似乎沒有聽見,戈藍真懷疑她是真沒聽見,還是故意忽視的。“我現在要出去。”戈藍提高說話的聲音。
“什麼?”芸芸的手還是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著。“去哪啊?現在嗎?”
“對,就是現在。”
“要出去,提前告訴我了嗎?”芸芸終於將遊戲暫停了,她轉過身,不滿地看著戈藍。“在這裏,你沒有資格要求做任何事,知道嗎?這是遊戲規則,要是不遵循規則的話,就會out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