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突然就失憶了呢?
門開了,來人打開燈。戈藍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刺疼了雙眼,她眯著眼睛,看不清楚,但是,依稀可以辨認得出來,高挑的身材,齊耳的短發,有力度的腳步聲。戈藍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如此相似,那時候,她隻是問她,願不願意留下來,然後,等待戈藍的,是她從來不曾認識的世界。而這次呢?她又想要幹些什麼呢?
“你醒了。”同樣的一句話,出自同樣一個人嘴裏。
戈藍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燈光,眼睛逐漸睜開,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知道嗎?在我打開這扇門之前,我就在想,這和我們第一次對話的場景真是一模一樣啊!我那次說的也是同樣一句話,真沒想到,這樣的對話還會再上演一次呢!”
原來,她也在和我想同樣一件事情,真的是難得的默契!戈藍嘴角上翹,嘲諷地笑了笑。“那真是不幸的開始呢!”
“哦?那次的見麵,有那麼不愉快嗎?”
“我說的不幸的開始,不是那次,而是這次,不知道,再次遇到你,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戈藍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可別這麼說,我還不至於讓你這麼討厭吧。”
“說起來,我似乎該感謝你呢,是你讓我遇到了親人,遇到了友情,遇到了寬容,遇到了率真,也遇到了凶殺,遇到了背叛,遇到了欺騙,遇到了出賣。各種各樣的事情,好的或壞的,我都經曆過了一遍,對我而言,也算是沒有什麼遺憾了。”這些話,是戈藍發自肺腑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想起這些事來了,隻是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原來平淡無奇的生活,就這麼改變了。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是覺得自己挺有成就感的。”
戈藍決定不再和淩菲雅繞圈子了,她現在就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這兒並不是淩菲雅的家,她也從來沒到過這,甚至沒有聽淩菲雅說起過,“我們不要再浪費口舌了,告訴我,這是哪裏?我又是怎麼在這裏的?”
淩菲雅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翹著腿,拿出一包女生香煙,銜在嘴裏,然後拿出打火機,點燃煙,深吸一口,自我陶醉地閉著眼睛,緩緩吐出一大片白霧。
戈藍將這一連串動作看在眼裏,目瞪口呆的,淩菲雅是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而且看她的姿勢,竟然這麼熟練,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初學者。
“要那麼驚訝嗎?”淩菲雅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摩登女郎在嘲笑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一般,她把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看著戈藍。“首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呢?你就得問你的好哥哥戈碎瑾了。”
“瑾哥哥?”
“是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好好回憶一下。”淩菲雅又吸了一口煙。
怎麼又和瑾哥哥扯上關係了呢?他應該是回到自己的家,要麼,就是和姥姥在一起的,怎麼會跟我在一起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件事和瑾哥哥有關係,他現在應該是在照顧姥姥的。”
“姥姥?你別笑死人了!戈藍,在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你這麼天真了吧,竟然會一直相信那樣萬惡的姥姥,她簡直就是白雪公主裏麵邪惡的後母,是灰姑娘裏麵殘忍的繼母,你卻一直把她當成救世主,什麼都唯她命是從,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淩菲雅手裏夾著煙,身體笑得前仰後倒,煙灰落在地毯上也不管。
怎麼可以這麼說姥姥!就算姥姥再怎麼不好,也不會像淩菲雅說的這樣的,姥姥之所以對我那麼嚴厲,都是一心為我著想。而淩菲雅這麼說,簡直太不可原諒了。戈藍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她真的想一拳揮過去,讓淩菲雅知道,詆毀姥姥的後果是什麼。但是,她忍住了,鬆開拳頭,說:“請你放尊重點,不要隨便汙蔑我姥姥。”
淩菲雅拿起香煙,豎起來,在煙灰缸裏將煙狠狠地攆著,然後鬆手,香煙碎了,灑在煙灰缸裏。“我汙蔑你姥姥?戈藍,我真懷疑,這十幾二十年來,你到底有多了解你那可親可敬的姥姥!你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還敢說這樣的話,真是大言不慚!”
“我不了解我姥姥?你才是在胡說八道吧,我一直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全部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我的姥姥的,你不要再那裏費盡心思想挑撥我和姥姥的關係了。”
“我才沒那麼大的精力去挑撥你們祖孫之間的關係,這樣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淩菲雅站到戈藍麵前,說,“這個話題就暫時到此為止吧,你先想想你和你的瑾哥哥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我會告訴你真相的!一定要想起了,可別讓我失望哦!”淩菲雅最後一句話用耳語說完後,轉身離開房間,將門“彭”地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