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小廟中擠滿了人,都是些葉璿的熟麵孔,清一色的男性,而且大多都是村裏的獵戶,平時除了正常的殘疾之外根本看不出些什麼,可今日葉璿看到的卻與往日大不相同。
這些人大概有三十之多,竟有一大半身體不完整的!說不完整,並不是那些天生的殘疾,而是那種重傷之後身體的不完整,比如說在他旁邊就有一位光著膀子的大漢,左胸口多出一個碗口大小的大洞,葉璿甚至能透過他胸口的大洞看到對方身後的人。
如果葉璿沒有記錯的話,人的左胸口應該是心髒所在的位置,一個沒有心髒胸口還被開了個大洞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他如果不是在做夢,就是在做夢的途中。
而且眾人對葉璿的到來根本就沒有任何驚訝,更沒有那種秘密被看破的尷尬。
一位剛做完祈禱的獵戶正要出門,剛好看到門口的葉璿,絲毫不在意的將上衣穿上,笑道:
“二兩,你可是稀客,沒有嚇到你吧?其實我們這些傷大多都是打獵時留下的,平時穿著衣服你可能也看不到,隻是在呂祖麵前我們不能有任何隱藏,我們能夠活下來還多虧了呂祖他老人家哩,平時隻要傷口擴大,隻要在他老人家的屁股印麵前拜一拜就什麼事情都沒了,真不知道沒了這個廟我們該怎麼活?”
那人拍了拍葉璿的肩膀,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璿心中猶如驚濤駭浪,目光盯著被供奉在神壇上的石頭,表麵看上去與其它石頭沒有多大差別,但他卻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噗通!”
葉璿沒忍住,雙膝跪了下來,原來的壓力也蕩然無存。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真是神仙留下的痕跡?!”
葉璿跪在地上,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極為虔誠的許下了一個願望,如果這事是真的,那他許下的願望是否也能實現?
回來的路上葉璿一直回想著剛剛廟中許下的願望,甚至回到自家家中躺在了床上都不自知。
“二兩……二兩……”
葉璿一個激靈從床上滾了下來。
“二兩,你怎麼了?”
一臉擔憂的葉絮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葉璿的臉都綠了,他真不知道為何每次這丫頭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嚇他一跳。
不過這次卻是葉璿怪罪了她,其實葉絮一直都在葉璿的房中等他回來,村裏不光是他,就連其他人都沒關門的習慣,隻是葉璿腦中一直想著事情,就連屋中突然出現個大活人都沒發現。
“你怎麼在這裏?”
葉璿抓過對方的小手寫了幾個字。
葉絮咬了咬嘴唇,麵色有些難看,似乎有話想說卻又難以啟齒,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這丫頭竟然眼含淚光,說不出的惹人心疼。
葉璿最見不得人哭,尤其是葉絮這丫頭,手足無措的擺了半天才在對方手上寫道:
“丫頭,你怎麼了?我不會又惹你生氣了吧?”
誰知葉璿這一寫不要緊,葉絮竟“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哭的撕心裂肺,眼淚擦都擦不完。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葉璿聽著對方帶著哭腔的聲音,心中“咯噔”一聲,一般這種情況下不是對方給他捅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簍子就是真的在懺悔,這一次明顯是由於後者。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跟著你去墓地,你也就不會被爺爺逼著當村長了……也不會真的變成啞巴……還有……還有……”
葉絮說著說著臉色突然變的通紅,扭過頭去不敢看葉璿,雖然她看也看不到。
葉璿恍然,感情這丫頭是因為這件事,不過這事真不能怪她,那老頭要想逼他就範有許多種方法,那天晚上隻是給了村長老頭一個借口和開口的機會。
“這不是你的錯!”
葉璿細心的寫下這幾個字,至於對方還沒說完的話他也猜到了,她能知道這麼多,很有可能是偷聽了他與村長老頭的談話。
果然,葉絮感覺到手上的幾個字哭聲更凶,抽泣著說道:
“你……你不用安慰我……你跟爺爺的講話我都聽到了……要不是我……爺爺根本不會找你麻煩……也不會真把你變成啞巴……”
葉璿拍了拍額頭,他現在真不知該如何跟對方解釋,這潭水的深度不是這小丫頭的智商能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