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著聊著,卻未發現,夜已至深夜,山中的狼嚎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咦,二兩,為什麼山裏的狼都不叫了?”小丫頭沒見過狼,根本不知道狼是一種凶猛的動物,甚至沒有任何人向她提起過,她平時吃的所吃的那種美味的肉類食物,多數都是這種凶猛的動物“提供”的。
葉璿也不明白,平日裏每當月圓之夜,狼嚎聲總能響一個晚上,遠在村中的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為何今夜到此會如此安靜?
與此同時,小村中村長的房間內,閉目不言的村長突然睜開了眼睛,空洞的雙目中一道亮光一閃而過,自言自語道:
“怪了,怪了……群狼滿月不語,無雲卻有驚鵲,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也不知那丫頭睡了沒有……”
…………
墳地中。
葉璿絲毫沒有察覺今晚的特別,半開玩笑的向葉絮說道:
“也許是那些狼崽子叫累了,你想想,它們天天這樣扯著嗓子喊,喊成了啞巴也說不定!”
葉絮噗嗤一笑,轉而問道:
“對了!你剛剛說幸虧我們沒讀過書,否則早就猜到你不是啞巴了,這是為什麼?”
葉璿笑了笑反問道:
“你可曾聽說過哪個啞巴能夠聽到?”
“這……”
葉絮想了好久都沒想出來,村中的啞巴確實不止葉璿一個,但能聽到她說話的好像還真隻有葉璿一個。
葉璿見此也不賣關子,當即說道:
“其實不是大多數的啞巴都是聾子,而是大多數的聾子都是啞巴,他們從一出生就聽不見,自然不知道怎麼發音,從而錯過了學習語言的最佳時機,而真正的啞巴少之又少,先天耳聾的概率要比先天是啞巴大的多!”
葉璿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對方講這麼多,或許隻想看到對方臉上那種崇拜的表情,事實上他真看到了。
“二兩!你果然是我們村最有文化的人,可是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葉絮剛想拽住葉璿,後者卻不漏痕跡的拉開了一點距離,連忙解釋道:
“這些都是從先生屋中的那兩本書上學到的,我第一次說,你可千萬別跟任何人講!”
“為什麼?大家都知道你把以前教書先生的兩本書看完了才這麼有文化,那些到底是什麼書?”小丫頭不依不饒,追著葉璿問道。
葉璿麵對葉絮的追問第一次沉默,良久才開口說道:
“那是兩本醫書!”
“醫書?!”小丫頭瞪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想不到教書先生家中會有兩本醫書,不光是她,就連葉璿自己也不相信在這個小山村中會出現兩本醫書。
當然,換做任何一個人可能都不會奇怪,但作為在這個小村中長大的兩個人,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在這個村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醫生郎中的概念,又或者說沒有“生病”的概念,這也是有關這個小村令人不解的原因之一,那便是村中雖然每個人都是殘疾,但卻沒有一個人會生病,不管大病小病,頭疼腦熱,在這個村中根本就沒出現過,葉璿要不是看過那兩本醫書,說不定認為人根本就不會生病。
他曾無數次的勸說自己,山中人以打獵為生,個個都身體壯實,很少病也是應該的,但勸著勸著連他自己都說不通了,少生病不代表不生病,更何況這麼多人從出生到入土不得點小病那是不可能的!
葉璿腦中正回憶著那兩本書中的內容,沒看到小丫頭在一旁顫抖著身體,直到一雙小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衣角不放!
“喂!丫頭,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葉璿有些擔心,他從來沒見過葉絮的這種狀態,也不知是好是壞。
“二兩……我經常聽爺爺說,隻要找到醫術高明“神仙”,就能醫好我的眼睛,治好大家的殘疾,你能嗎~”
葉絮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似乎這樣能使她顯得正常一些,卻不知她越是這樣,便越會暴露出她內心的不安和緊張。
葉璿見此,實在是不忍心說個“不”字,可他是真的辦不到。
曾經他也有與葉絮同樣的想法,但那兩本書中記載的內容根本就是亂七八糟,甚至有些明顯是毒汁猛藥,正常人喝了都有可能被毒死,更何談救人了。
在葉璿看來,那兩本書根本就是作者開的玩笑,要是真按照上麵的方法做了,那就不是救人,而是將人往死裏整,更可笑的是兩本書的名字,一本叫“活人不醫”,一本叫“死人不救”,簡直是讓人笑點大牙!
“丫頭,我答應你,總有一天我會將你的眼睛治好!”葉絮也不知哪來的自信,更不知哪來的勇氣說出這種話,沒有足夠的能力,這句話就是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