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不由得笑了笑,眼神挪到了麵前的杯子上,魚蟲這個回答未免過於簡單化和理想化了。
“派幾千人上去誘使他們衝鋒好了。不過士兵們都拿著鍬鎬上去,等他們衝過來的時候,馬上挖坑,挖了就跑。就算金龍侍從團發覺了也已經晚了。衝刺起來的戰馬很難控製的。隻要一個馬蹄陷住就夠囫圇倒一片的。不過就是那些士兵們逃跑的時候會狼狽些。”
羅耕皺了皺眉頭,“計策倒是計策,隻是這些人一跑的話,或許整個戰陣就亂了,要知道戰場之上可是容不得一些混亂的。更何況逃跑的舉動會擾亂軍心,讓不明真相的己軍以為自己敗了,甚至讓會整個軍隊崩潰的。”
“不是讓他們逃跑,而是躲開。為了不被潰兵衝陣,軍陣中總是空隙的嘛。”魚蟲笑嗬嗬地說,“那些金龍騎士的盔甲可都是黃金鍛煉的,如果看到這一大堆金子摔在地上的話,那些士兵一定會搶得紅了眼的。”
羅耕笑了笑又搖搖頭,“可能性也許有,隻不過金龍侍從團的成員武功都是極高,就算落馬也未必能殺之。”
看到魚蟲撓著腦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在一旁的風姿卻有些急了,“羅伯伯,爹爹問的可是如何對付戰馬的,至於怎麼殺騎士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剛一說完,就自覺有些不對,一下子羞紅了臉。
羅耕望著低垂著頭害羞起來的風姿笑道,“戰場之上不僅僅是戰術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勢。一個地方出現紕漏就會影響整個戰場的部署,甚至是影響到戰爭的勝敗了。如果這些金龍侍從團的騎士擊潰了那些鎬頭軍的話,勢必影響到整個戰場的形勢和士氣。”說著又看了一眼沉思中的魚蟲,慢慢地說道,“真正的決戰靠的還是實力,正兵才是勝兵,哪怕多犧牲很多士兵。”
魚蟲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晚輩受教了。”
“估計是滅神小兄弟一直認為,王朝的軍隊戰鬥力太弱又素喜劫掠才想出這個主意的吧。”四皇子撚了撚頜下短須微笑著說,魚蟲的計策雖然很淺薄,但是卻也抓住了一些問題,看出問題如何加以解決那就是能力問題了,至少用金子鼓舞士氣也是沒有辦法中辦法了。
魚蟲聞言嘿嘿笑了,“在聖城的時候確實聽過許多這樣的話。”隻不過他也不想想,那幾個人哪個不是世間的一時名將,手下兵強馬壯的自然對王朝的私兵不屑一顧了。
“這話也對,也不對。”羅耕端起酒杯,慢慢地飲盡了杯中酒,然後問魚蟲,“你覺得什麼樣的軍隊最強?”
魚蟲愣了一下,搖搖頭。
羅耕鼓勵他道,“沒關係的,你說說看,聽聞傳言,你也就要率聖城的援軍西征了,能被聖城看中,也就說明你有實力。”
魚蟲心裏話了,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領兵的實力呢。不過望著風姿期待的眼神,“嗯……”他沉吟了一下,“不怕死的軍隊最強吧。”
“如何讓軍隊不怕死呢?”羅耕追問道。
“這個……”魚蟲想了想幹脆搖搖頭,對他而言,軍旅之事實在是太過陌生了,他頂多是平日多看了幾本前人關於戰爭的筆記罷了。至於西征,到時候隻要稟明師父將隊伍交到賀小龍手中就行了。訓練隊伍,他可沒什麼興趣。
“賞罰嚴明的軍隊才會悍不畏死。”羅耕看到魚蟲並沒有逞強說什麼,心中也有了些讚許,“不過想讓一支軍隊真的強大起來,卻不僅僅要讓戰士們不怕死,更重要的是要讓他們知道死得其所。”談到治軍,羅耕的興趣明顯高漲起來。
按照羅耕的話來說,王朝坐擁千萬大軍,卻始終無法戰勝二、三百萬數量的血旗軍,而且死傷慘重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因為那些士兵們不知道他們死戰之後能換回來什麼。
“王朝貴族豪門私兵的戰鬥力其實並不弱,至少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弱。因為這些人雖然裝備很差,卻都是在王朝常年的征討中鍛煉出來的。所以戰爭開始的時候,除了餘無念直屬的中州軍團外,血旗軍在各處的戰鬥中並不占優勢,在有的地方甚至毫無還手之力。”羅耕又幹了一杯酒,“血旗軍的優勢就在於將士的悍不畏死,他們是為了未來而戰的,所以在一場場的戰鬥中很快就形成了強大的戰鬥力,而且越戰越強。”
雖然羅耕的看法不免有些局限性,但是確實是綜合了當時的情況才總結出來的。血旗王剛起事時,除了西北和西南兩路軍馬外,東海、天南、南海都是陷入了苦戰,而南海的血旗軍更是才一冒頭就被打殘了。
隻不過羅耕也忽視了一點,那就是那些失利的戰鬥中,血旗軍的底子並沒有被打掉,損失的不過是仗著一腔熱血衝上去的平民百姓。那些真正身經百戰的老兵才是血旗王的王牌,隻要這些老兵在隨時可以整合出一支龐大的隊伍。南海之局正是靠在貴族軍隊第一波攻擊中存活下來的老兵們才支撐起來的,因為這些老兵的存在,實力強勁本土作戰的南海貴族軍才一直奈何不了餘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