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身上居然一個傷口都沒有。旁邊也連打鬥的痕跡都沒有。”盧驚歎了口氣,“雖然是白天,我還是嚇出一身冷汗。”
“盧兄追的是誰?”七皇子問道。
“神鬼不留。”盧驚淡淡地說,眼中卻有了自信之色。
眾人聽了這個名字都皺了皺眉頭。神鬼不留算是東海數一數二的高手了,而且在東海屢屢興兵作亂,專門攻打那些小貴族的領地。其人心狠手辣,所到之處雞犬不留。為了讓手下也變得和他一樣凶殘,凡是入夥的都要先吃掉一碗人肉羹。王朝數度派軍圍剿,可是他卻每每憑借高絕的身手逃脫,仍能東山再起。想不到這樣一個難纏的人物卻死在了滅神山。
“連傷口都沒有?”
“嗯,而且內腑經脈都完整無損。”眾人都陷入了沉默,隻有魚蟲毫不在乎。莫煙看看他卻沒問出口,畢竟這可能是滅神山的獨家功法。
“是三師父了,他最愛踢人了。”魚蟲看了看盧驚,嗬嗬笑著,“我從小到大就沒少被他踢。”魚蟲不自覺地動了動屁股又摸摸腦袋,“那人的腦子被震壞了,所以瞬間死亡的。”
他倒沒覺得厲害到哪去,這功夫他也學過,每當他煩躁之時,發內力大喊的話總會震死許多無辜的小動物的,而他丹田的內力似乎隻有瘋狂大喊的時候才管點用。
“哦……”眾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隻是都心下凜然,這樣的殺人手法太多匪夷所思了,如果用於暗殺,那麼連線索都找不到。
“滅神兄弟,你回去幫我問問你三師父,他那時為啥沒殺我呢,如果他現在還是不想殺的話,那我一定等門拜訪,隻不過我再去的話他能不能送我一壇子要命酒呢。”盧驚的話讓眾人立時感覺輕鬆了不少。
魚蟲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三師父是最小氣的……”沒等說完忙捂住嘴,因為他知道三師父這一路應該是一直跟著他的,誰知道這老頭會不會現在就在哪兒偷窺呢。心裏不由得一陣感動,這些年來,每次到了生命攸關的緊要關頭,雖然三師父從不露麵,但是魚蟲知道,出來救他的一定是那個對他教訓得最狠的三師父,而每次有什麼麻煩事,他一定去找三師父,在他的記憶裏,不管什麼要求,三師父從來沒有拒絕過他,當然包括那兩隻老虎。
大堂裏又沉默了下去,過了一陣子,賀小武突然拎起一壇子酒,“諸位,多年不見,今日我們喝個痛快。”四個人小時候都曾經在京城裏住過,所以或多或少都有著交情,長大後卻是天各一方,而現在甚至還處於生死相搏的敵對狀態。不能不說,亂世之中,明天的命運沒有誰可以掌握。
盧驚二話沒說抓起一個酒壇子就灌了下去,七皇子笑了笑也一口氣喝幹了,隋斯文真是好肚量,拿起來的最慢喝的卻最快。
魚蟲剛要喝卻在莫煙的示意下停下了抓向酒壇子的手。“滅神,我陪你出去逛逛吧。”莫煙告了聲罪帶著魚蟲走了出去。
他們飲酒的小院建在了島中的小島上,湖中湖的外麵有隱隱綽綽的人影在巡視,應該是哪位帶來的隨從在例行值夜吧。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圓,感覺像是使把勁就能擁入懷裏似的。兩人圍著小島不聲不響慢慢地走著,感受著夜的靜謐和無聲的溫柔。慢慢地兩人不知不覺地停下來,看著撲麵的皓月,享受著夏夜的絲絲清涼。
很久了,沒有這樣安靜地賞月,這月兒上是否真的有那寂寞的嫦娥。莫煙靜靜地想著,有了吳剛的嫦娥是否還是那麼寂寞嗎。目光默默流轉之間,闖進來的是那雙純淨如水的眼和那樸實的笑。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真的很好,這樣的夜,寂寞有了溫度。
莫煙被風兒撩起的發絲偶爾撲到魚蟲臉上,輕輕的癢癢的,讓魚蟲慢慢閉上眼睛享受這如有若無的觸動。
靜下心來的魚蟲突然聞到了一種曾讓他莫名牽掛的味道,那淡淡的香氣正是那日酒醉後留在他的記憶中的那種陌生的卻說不出滋味的味道,那似乎在他臉頰滑過的一直殘留的香氣。
他呆呆地看著身旁凝笑不語的莫煙,已經有了些酒意的莫煙慵懶地撩撥著被風吹亂的秀發,纖細的指尖像是在魚蟲心中劃過一樣,淡淡的留著痕跡。月光籠罩著的娉娉身姿就像是不小心落入凡塵的仙子,挑動了心中那股隱藏了千古的征服的***,不要讓她就這麼隨風而去。
莫煙凝脂般的俏臉在月色下更加嬌豔欲滴,長長的睫毛,多情的眸,小巧的鼻子,溫潤的唇,魚蟲的心隨著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劇烈地跳動起來,莫煙似乎感受了他不尋常的心跳,扭頭柔柔地望著他,玉手在微紅的臉頰滑過,嬌媚地笑了。
那一抹擾亂靜夜的風情,撩撥著濃濃的*,似乎讓他希望永遠就停留在這一刻,就這樣隨著永恒融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聽著自己的心跳,感覺著,迷失著……
他突然想大喊一聲,“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