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盧驚勉強地笑了笑。
騎士扶了扶腰間的短刀,“如有機會,戰場上見吧。”望著前方奔來的數百騎,“聖城馬上就到了,在下的任務也完成了,失陪了。”然後打馬迎了過去。
盧驚歎了口氣,他心中實在不願與此人為敵。
“是誰啊。”魚蟲看著騎士的背影好奇地問。
“賀小武。”盧驚長歎了一聲。平北將軍賀武的長子賀小武。
“是他!”盧驚的屬下都吃了一驚。
“你見過和他體態相似的人嗎。”盧驚問道。
“是的。感覺很像。”魚蟲點點頭,他對自己的直覺一直很有信心。
盧驚笑了一下,心底稍安,看來賀小龍並沒死。當年是自己的爺爺派人算計了平北將軍賀武,讓這王朝第一猛將含恨而死,此事讓盧驚一直有愧在心。
雖然他曾經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幾十個手下,卻仍然沒能在北地保住賀小虎,畢竟千軍萬馬的戰鬥中,個人的能力實在有限。
賀小虎死得很壯烈,他用年輕的生命捍衛了賀家的榮譽。
做為賀武的小兒子,賀小虎得到了父兄的特別照顧,並沒有像兩個哥哥一樣從小就受到嚴格而殘酷的訓練,所以在個人能力上和兩個哥哥相差很遠。
當年餘無念讓賀小虎主控北地攻略時,一下子就將和餘思宛齊名的餘家七虎中的兩虎安排在了賀小虎的左右輔助。因為北地元家的勢力雖然不足為懼,但是皇太子手下大軍卻多是王朝的精兵。
雖然得到特別的照顧,賀小虎卻沒有躲在別人的身後,反而每戰必定身在最前線,不止一次地殺入敵陣,讓賀家的大旗在北地繼續飄揚。正是賀小虎和魏遲的表現,使得餘無念放下心來將兩虎召回了王府籌備中州會戰。
可惜,賀小虎還是太年輕了,急於親手報仇的他沒有聽從餘無念讓他留守晉州的命令,而是殺到了朔州前線配合魏遲圍殲元家。結果趁著血旗王屬下重新部署、晉州一時無人掌控大局的機會,晉州代城守魏凡突然在晉州反叛,反將賀小虎的部隊逼入了絕路。
做為北地一軍最高統帥的賀小虎本不該死,但是他卻選擇了死亡。他沒有隨同大部隊撤退,而是躲開眾將率領自己的親衛加入了斷後的部隊。他出陣之時派人給血旗王傳了簡單的一句話,“而今唯一死,方贖小侄之過。”
顯然,賀小虎將北地兵敗的責任都扛在了自己肩上。晉州失陷,賀家上下四百餘口死戰之後皆自盡於自宅的熊熊烈火之中,不論婦孺奴婢都不曾折了賀家的名頭。
麵對著蜂擁而至的王朝大軍,賀小虎讓侍從高舉賀家的戰旗,帶領最後的千餘虎豹騎殺入了千軍萬馬之中,就如同一股湍流撞在了岩石之上綻放出最後的水花。廝殺了一番後,賀小虎等悉數戰死在陣中。跟隨他斷後的二萬餘人苦戰三日僅僅數十人生還。正是他們的死戰,使得損失慘重的王朝軍隊無法再對魏遲率領的殘軍進行追擊,保全了平北軍最後的那點力量。
盧驚望著賀小武那人群中缺顯得孤單的背影,心中長歎一聲。賀家的男兒不愧是天下武人的典範,隻是那種堅持真的與這個時代有些格格不入了。
轉眼數百紅披風的騎兵停在了盧驚等人麵前,齊齊喊道,“聖城赤騎團恭迎血旗王麾下盧將軍。”
緊接著又有數百騎奔來,就連戰馬都是清一色的紅色。騎士同樣在馬上施禮道,“聖城赤騎團恭迎滅神山魚先生。”這赤騎團與金龍團等不同,一直是聖城城主的侍從團。而曾經天下聞名的白衣團本是不難城聖教的守衛侍從團,但在聖城與王朝締合之後就取消了番號,成了聖塔的守衛力量,不再有任何的名頭。
盧驚哈哈一樂,看著有點發呆的魚蟲說,“滅神兄弟,看來你的威風不再我之下了。”
魚蟲無奈地看著盧驚和餘二黑一行先走了。隻好跟著眼前剩下的那些一個都不認識的人哭喪著臉進城了。
“城呢,城在哪兒呢。還在前麵嗎。”看著兩旁整齊的街道、院落和遠遠站著坐著看熱鬧的人群,魚蟲不禁有些著急地問道。
“聖城無城。這已經是城中了。”一個騎士回答說。
魚蟲本以為可以看看城是什麼樣的,不免有些掃興。不過看到一路上那些服色各異悠閑的百姓,他又來了興致,樂嗬嗬地揮手和他能看到的每個人打招呼,結果惹來四周無數的笑聲,身旁的一直麵無表情的騎士們眼中也有了笑意。
好大的院子,好大的門,好多的房子,好多的……一進給魚蟲安排好的院落,他就興奮地四處溜達起來。院落之中別有洞天,小橋流水、假山回廊、奇花異草,設計精致至極。
“滅神,怎麼樣,習慣嗎。”嬌媚的聲音傳來,是莫煙到了,魚蟲這才停下了亂竄的身形。莫煙身後是十數個安排給魚蟲使喚的使女、仆從。
“嗯、嗯”魚蟲隻是一個勁地點頭,這大宅子實在是與自己山間的住所不同,一比之下,他那個小竹樓就是宅院的一個不大的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