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嗎,”賀武倒也不太在意,“三個月就足夠把他們打趴下了。”賀武不是運籌帷幄的智將卻絕對是王朝第一猛將,二十年曾在陣前一氣擊殺了聖教的四名聖壇戰士後,又陣斬了聖教號稱猛將無雙的統兵大將。“餘無念這個敗家子再怎麼能瞎折騰,十五萬人馬也夠他玩一陣子了。”
魏遲歎了口氣坐到了賀武身旁,“你拉倒吧,你連鐵旗王自己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呢。你怎麼知道鐵旗王下了決心要造反呢。”私下裏,魏遲對這個叔叔顯得並不敬重。
“扳倒了鐵旗王,然後就該收拾我們三軍鎮了,皇帝真要動手的話,一定會逼得餘無念不也得反了。”賀武的心思並不如外表那麼莽撞。
魏遲搖搖頭又是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不是鐵旗王一直設局逼著皇帝動手呢。”接著又問了一句,然後連珠炮一般問了下去,“你怎麼知道鐵旗王不是謀劃先逼反你和三軍鎮,然後混水摸魚搶奪天下呢。你了解鐵旗王多少,你真以為他還是以前你認識的那個花花公子,也許他一直就不是花花公子呢。”
賀武沉默了。雖然小的時候大家都在京城裏求學,青春期又在一起吃喝玩樂,但是他確實一直看不透餘無念,尤其是餘無念對他的笑的時候總會讓自己心虛。
“血旗王,那可是曾經天下義軍的共主。”魏遲掰著手指分析著“當年火焰王朝建立的時候,有多人解甲歸田了,有多少猛將良臣棄官而去了,包括七軍鎮,當時哪個不是傾向於建立血旗王朝的呢。”
魏遲打開扇子又合上,反反覆覆的,似乎有些焦燥,“雖然過了百多年,你怎麼知道那些當日歸隱者的後人們不想重樹血旗再奪天下呢。當年麵對聖教的絕對力量,以卵擊石、有死無生他們尚且不怕,還會怕一個國力消耗過半的火焰王朝嗎。隻怕是一有機會又會血洗天下了。”
賀武聽著聽著不覺一身冷汗了,他心裏想,聖京裏那個知道得更多的皇帝背地裏流的冷汗一定比自己多的多。
“把可能發難的軍鎮都調出去,然後用禁軍幹掉鐵旗王,這估計是皇帝的打算吧。不過誰幹掉誰還真就不一定。”魏遲詭異地笑了笑“糊塗叔叔要是真準備力挺鐵旗王,那就等禁軍一出兵,你就把大軍召回,隻要鐵旗王能在領地挺幾個月,我們連聖京都能占了。”
賀武一聽這話臉都綠了,“你小子是讓我挺鐵旗王啊還是讓我篡位啊。邪教就是邪教。”他突然覺得這個侄兒很討厭,他的身份更討厭。
魏遲似乎看出了賀武在想什麼,撇撇嘴說,“告訴你多少遍了,我們不是邪教,我們聖城一脈現在叫聖門。那可是王朝立朝的皇帝禦封的。”
“血旗王死了這麼多年了,王朝又刻意隱瞞了他的經曆,天下沒幾個人知道血旗王的大名了。不能一擊而中那就隱忍不發,鐵旗王一脈至今至少表麵看上去一直沒有反意,但是不代表他們奪不了天下就禍亂不了天下。明麵的私兵那就是十五萬人啊。”魏遲皺皺眉頭,“也許天下就要大亂了。”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看賀武“糊塗叔叔,你可別站錯了隊伍啊。”
賀武盯著魏遲一直看到他臉紅,然後才說“你說吧,你們什麼聖門和血旗王到底什麼關係。當年可是他帶著義軍去滅你們的什麼聖教的,但是這些年來你們卻一直支持血旗王一脈,就連餘無念的貼身侍衛都是你們派去的。”
“合作關係,他給我們錢,我們給他人。”魏遲痛快地答到。“再說,當年我們聖門可是也有一支義軍在血旗王手下作戰的。而且後來還是血旗王兒子的一句話才保住了聖城,也讓我們聖門存在了下去。一半算是報答吧。”
“算了,我沒閑心管你們的事情。”賀武突然覺得很煩躁,很想殺人。“這次我親自帶兵出征,鐵旗王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也不管了。”
“將軍英明,小將願隨軍出征。”魏遲又恢複了原態,嬉皮笑臉地說“天下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家坐莊的。”
賀武看著魏遲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孩子,你還需要時間長大。”
出了門,魏遲找到了為了去聖城正在擺告別宴的賀小武。
“聖城的好妹妹托我給你帶個話,帶二萬人去。”看著魏遲用嚴肅的表情說著輕佻的話,賀小武有點猶豫,“父親知道嗎。”魏遲橫了他一眼“知道他也會裝糊塗的。”
在平北將軍出征之前,賀小武帶著精選出來的二萬軍馬以東北邊地不穩為借口出發了。想不到賀武又給派人追上去送給兒子五千鐵甲重騎,雖然賀武什麼話也沒有派人傳達,不過卻讓賀小武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定了。
無數的斥候從草原回來,帶回了各處的消息。平北將軍一直呆在大帳中沉默著。最後,狼堡來人帶來了蠻族的戰書,賀武將戰書傳閱諸軍,然後下令點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