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越說越是後怕,如果不是陳瞎子敏銳的嗅覺提前爭取到幾分鍾時間,我們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被驚到的蛇群突然圍攻,什麼都反應不及,那個死法不知會如何的壯烈。
陳瞎子並沒有得意之色,隻是不住口地說“僥幸”,隨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現如今咱們隻是估計南王墓不止一個入口,誰也不知道前麵能不能出得去,這裏亂七八糟的路不知該怎麼走。”
大頭接口道:“要不就等蛇群散了,老爺子再帶著咱們慢慢摸回去。”
老吳滿麵愁雲地搖著頭,“唉”了一聲,“休眠的蛇群被驚醒隻是分分鍾的事兒,可等它們重新回到蛇窩,卻不知得過多久了。”
“這些礦道還是能發現規律的。”張選已經在四周轉悠了半天,俯身撿起了幾塊碎石,“如果這是墓道我說不明白,玉脈礦道卻有走向可循,剛才那個七星陣的石洞裏我已經注意到了,幾條分支礦道如果按采礦流程的作業麵要求,都應該是通向主礦脈的,我們正走的這一條也是,不過主礦脈那裏會有什麼我就說不準了。”
我漸漸明白過來張選的意圖,既然南王墓與玉脈礦道不分,他就完全從地質礦產分布和采掘作業的角度來分析,這個應該是古今同理的,都是為了達到高產出和高效率,墓道的分布不論如何複雜,也是改建自原有的礦道,循著分支礦道找到主礦脈,從主礦脈再到另一個可能的分支入口,這對張選來說都不是很難,至於南王墓的主墓室在哪兒他就不得而知了。
想明白了這一節,眾人的顧慮被打消,氣氛終於不再那麼緊張。張選讓我拿出水簡單衝洗了一下傷口,看到我腿上衝掉血跡後那幾個深深的小孔,幾個人都是心有餘悸,大頭連連說我運氣好,要是趕上一條毒蛇,毒液順著向上竄到兩腿之間,恐怕不死也得就此變成了太監。
一口氣兒歇了好久,眾人還是覺得腰酸腿軟,一路走到這兒並不算很遠,速度又沒多快,主要還是被密密麻麻的蛇群嚇到。陳瞎子說隨身的雄黃包算是他的職業習慣,下地的很多都帶著,潮濕的墓裏經常有潛入的蛇蟲出沒,雄黃的氣味能把它們驚走,沒想到這一次派上了救命的用場。
我看了看表,時間距離我們從井口下到墓裏過了四五個小時,外麵已經是傍晚時分。老吳第一個站了起來,指著遠處說道:“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主墓室,不管什麼謎那裏應該有答案。”
歲數和陳瞎子差不多的老吳領了先,我和大頭張選這樣的也就不好意思賴著不肯起來,我活動一下四肢,心裏忽地起了一陣悲哀,越接近終點,我的命也就越走向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