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地方這兩天路過幾次,原先隻是汩汩流下打濕石壁的斷續細流,連著下了十幾個小時的急雨,貼在山壁細細的水流變成一兩米寬的瀑布,三個人把目光同時投在了高處水向下傾泄的那個扁平洞口。
洞口距離地麵大概有七八米的樣子,左邊一側地勢稍緩,借助一條從崖頂垂下的繩索攀到那個高度不成問題,洞口的高度看起來隻有一米多高,如果沒有向下的激流,人勉強可以爬進去,幾個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神色裏的猶疑。
回到營地,張選好容易砸開了那塊原石的一角,裏麵露出了白綠相間的顏色,玉肉裏夾雜的耀眼金屬樣反射亮點也愈發明顯,不用上手細看我也知道,水頭顏色談不上多好,但的的確確是一塊和上次一樣的金星翡翠。
翡翠講究出產的坑口,經驗豐富的行家拿出一塊翠,根據通透度密度判斷出新種老種,特征明顯的就可以立刻定性它具體的產地,同樣的翡翠,鐵龍生或者大馬坎的出產完全是不一樣的品質,而金星翠裏麵飄浮的星點金屬斑,就是它產地不同於其它翡翠的身份證明,搞地質出身的張選當然明白這些,眼下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塊原石是從那個水洞衝出來的。
“有可能山腹裏隱藏著一條翡翠礦脈,”張選若有所思地說道:“但這個和羅滇王墓會有什麼聯係嗎?”
這半天我一直在懷疑,羅滇王的陵墓假如真在這個盆地的某處,太歲和剛剛發現的翡翠原石也恰好集中在附近,說三者之間沒有聯係那湊在一起未免太巧了。想到這兒,我態度肯定地說道:“雖然猜不出是怎麼回事,但羅滇王墓和金星翠,還有那個太歲之間一定有什麼關係。”
半天沒說話的老吳,低著頭緩緩道:“既然羅滇王墓的發現暫時陷入了僵局……你們看咱們這樣行不行,先抓著翡翠礦脈的源頭去找,爭取發現一點線索,如果什麼也沒找到,再去想別的辦法。”
這算一個兩可的折中方案,唯一的缺點是探尋翡翠礦脈一旦一無所得,會浪費掉一些時間,但時間現在對我們真的無所謂,羅滇王墓無從著手,繼續大海撈針還不如就著眼前的可能追查到底。
我和大頭都在點頭,一旁的夏文潔忽然開口道:“我雖然對考古一竊不通,可這幾天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羅滇王墓會不會不是傳統喪葬形式那樣的培土埋陵,苗族先民……”
老吳瞬間抬頭,眼睛一亮,搶斷了夏文潔說了一半的話接著道:“洞葬……羅滇王陵難道會是古代苗族極其罕見的‘洞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