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啊，你的好日子要來咯！”策芳華一踏進門，策玲瓏便迎了上來，她那鋪滿脂粉也掩蓋不了皺紋的臉上，似乎旋開了一朵朵花兒，那脂粉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可絲毫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娘，到底是何事值得如此高興？”策芳華狐疑地等待著她的答複。
“你啊，被貴人看中啦！”策玲瓏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道，“那貴人說了，隻要你願意做他的外室，除了衣食無憂外，他還可以直接保你進三甲！”
她說完，靜靜地等待女兒的歡呼卓越，可是沒想到，隻見女兒的臉好像是微微抽搐了下，接著臉色沉了下來。
“娘，你是對我多沒信心。”策芳華不悅地埋怨，她雖是煙花女子，但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客人都接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規矩，若是她看不上之人，別說一親芳澤了，便是連見她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再說了，她對自己的才藝很有信心，若不是五年前她還沒到參賽的年齡，如今的她早就名揚天下了。
“哎喲！我的兒啊，這不是對你有沒有信心的問題，這天底下就沒人的才華比得過我女兒的。”策玲瓏見她不動心，不禁苦口婆心地勸道，“可現在是當權者說話的世道，你以為這些比試都很公正嗎？還不是誰有背景誰就能進三甲。”
“女兒啊，我們無權無勢的比不得那些世家貴女。不信你仔細想想看，雖說這才藝比拚大賽表麵上公正，不歧視出身，可以往能進三甲的那些女子，哪一個不是出身名門望族的？你說是與不是？”
“我苦練藝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不用為了生活去曲意奉承別人。若是進不了三甲，那不進便是，我就不信以我的才華還得不到人的賞識。再說了，娘，外間多少人想要得到我，隨隨便便一個權貴拋下一個誘餌就想我上鉤，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兒啊，你都二十有三了，該收山了，給權貴當外室有什麼不好的？等下生下了兒子，被抬作妾室是早晚的事情。那時你就有出頭的日子了！得到權貴的寵愛，誰還敢以你的出身攻擊你？娘是為你……”
“好了，娘。我這一生若是遇不到真正懂我的人我是不會嫁的。”策芳華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你還是多多操心妹妹吧，她已經到了及笄的年齡，絕對不能讓她重複我的老路了。”
當初她便是為了撐起這個家，才被迫賣身，她深知煙花這一行，一旦踏入，便永無翻身之日，她深陷其中是被逼無奈，因此她絕對不會讓妹妹重蹈覆轍。
“芳華，那貴人還說了……隻要你願意從他，他亦可保絕黛進三甲。”策玲瓏糾結萬分，還是幽幽說道。
“你什麼意思？”策芳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中是濃濃的震驚與失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心疼著的娘親竟然想要為了妹妹的前途舍棄她？
“芳華……絕黛還是處子，可以有不一樣的未來。”
所以……她就沒未來了麼？
心，被忽如其來的寒意冷得可怕。
娘，都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就忍心，對我說出如此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