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魯思霞麵無表情。
“有些是從同學們那裏借的,有些是~是~”計增輝突然吞吞吐吐。。
“增輝!你是個誠實的學生,編謊話還不很在行,”魯思霞一針見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和延安方麵有千絲萬縷聯係吧,這是書是他們讓你學習、從而改造你靈魂的?”
“是~”計增輝不加否定。
“是他們派你來華夏大學做地下工作的?”魯思霞試探著問。
“不是!”計增輝緊咬著下唇,好一會,他才開口說道,“魯老師,我就將心理的秘密告訴你吧~
我本來是同濟大學醫學院的學生,抗戰爆發後,我參加了政府抗戰服務團,在孫夫人建立的難童救助會工作,負責收留父母遇難的孤兒以及家庭無法贍養的幼兒,我一直以為為政府工作為榮,並切切實實希望做一名好的政府職員。我所在的難童收養所也一直是全國樣板,受到孫夫人表揚。
直到難童收養所一路流離到常德後,很多難童突然都生了病,有些難童還病得非常厲害,有時一日之內就有3、4個孩子死去;經醫生診斷,是日寇對常德進行了細菌戰,難童身體弱,率先感染,我立即將此事向上峰反映,孫夫人得知後,通過私人關係,從美國得到一批剛剛研製出的鏈黴素注射液來救急。可沒想到,這批千裏迢迢運來的救命藥物竟然被一些黑心的官員從中調包,換上沒有任何藥效的生理鹽水!可惜,300多個可憐的孩子,就在我眼前一個個悲慘死去~” 計增輝眼中充滿淚水。
“那你沒向上峰檢舉控告?”魯思霞問道。
“控告了~沒用。貪汙這批救命藥品的官員個個都來頭不小,開始還有人下來了解情況,過了2個月,就再也沒人問津~反而說我因為管理失職,並誣告上峰,將我撤職查辦~”說到此處,計增輝還是咬牙切齒。
“所以你痛恨國民政府?改為信仰共產主義?”魯思霞接著問。
“是!我恨政府官場的腐敗,也很政府軍隊的無能。一支軍隊,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一個政府,連自己孩子的救命藥都要貪墨,這樣的政府、這樣的軍隊有什麼存在的意義?”計增輝毫不隱諱。
魯思霞沒有答話,而是靜靜解開自己的棉袍,毛衣,貼身的襯褂,露出左肩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魯老師,您~”計增輝吃驚地喊出聲來。
“增輝!政府的腐敗我暫且不說,但軍隊的無能,請你不要輕易下這個結論”,魯思霞緩緩地說道,“作為曾經的國民革命軍中一員,我有責任告訴你,國軍中大量士兵還是赤膽忠心,一心為國,不計生死。我有很多好兄弟,和你年紀差不多,就已經戰死沙場、埋骨他鄉了!我背上這條傷痕,就是我在和你現在差不多年紀時,為了支援長沙會戰,我軍敢死隊和鬼子進行白刃格鬥時留下的。”
“魯老師!你參過軍上過戰場?”計增輝語氣中充滿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