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令邵東如夢初醒!是啊,這麼大動靜,若是妹妹和妹夫真的有心幫他,怎麼會讓事情演變到如此地步?
看來隻能靠自己了!
他隱約聽見有人在驅散四周看熱鬧的人,似乎是田峰的聲音,臉皮登時紫漲,渾身都燥熱起來。
“瑤瑤,你別把事情做絕了!”他很想逼近一步,給易瑤施壓。奈何易瑤站在馬車板上,他不得不退後兩步,好讓自己仰視的角度盡量小一點。
令他泄氣的是,他的威脅一點也不管用,反而刺激得易瑤更加義無反顧。
“我們無需再多做唇舌了,按手印吧!”易瑤隻覺得他白麵書生的儒雅早已化作虛偽和醜惡,再不猶豫。她將手中草擬好的和離書抖了抖,車夫便走上前去,雙手恭謹接過。易瑤又從袖袋裏摸出了小東西,一並交給他。
車夫昂首挺胸將兩樣東西一並送到邵東麵前,邵東陰沉著臉掃了一眼,除了和離書,另外一樣竟然是易瑤的胭脂盒子。想必是擔心邵東找借口不肯按手印,連替代的印泥都準備妥當了。
邵東惱羞成怒,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燒,登時氣衝上腦,什麼也顧不得了。他劈手奪過和離書,大致掃了一遍,便將大拇指狠狠摁到胭脂盒子上。
他使了很大的力氣,也是想找點麻煩,撞翻胭脂盒子的意思。誰知,他連拇指帶拳頭的勁兒,竟然被那車夫完全接住了。胭脂盒子還恰恰好地接在他的大拇指下麵。
他不是真正的商人,並沒有深諳轉圜之道,隻覺這下再無退路可尋,一咬牙,便在和離書上摁下了手印。
“啪”,他狠狠地將和離書摜在車夫的手掌上。本是衝著胭脂盒子去的,卻是正正好好打在一個空心大手板兒上,這才反應過來,這車夫竟是有功夫在身的。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也無心追究,氣咻咻地便甩袖而去。
才走過幾輛馬車,他突然被人一把拽住胳膊。
“幹什麼?”一扭頭發現是喬裝改扮的申雨堂,邵東一陣心虛,故作惱怒地甩開他的手。
“邵二公子,你怎的如此莽撞?”申雨堂放開手,瞪視著邵東的模樣並沒有怒氣衝衝,而是含譏帶諷,露出一抹蔑視的笑意。
沒邵東好氣地回瞪著他,冷冷說道,“這是我的家事,與你何幹?”
申雨堂臉上譏諷的笑意便放大了,“當初可是談好的,我出錢,你出人!現在你被和離了,易家人都被帶走了,你成了光杆兒一個,還拿什麼跟我談合作?”
他的模樣看上去實在有些詭異,竟然找不到一絲惱怒的痕跡。邵東便警覺起來,“事已至此,你想怎樣?”
申雨堂兩手一攤,“還能如何?咱們倆是一條繩子上拴著的兩隻螞蚱,你沒有人了,我有啊!我既出錢,也出人!”
邵東注視他良久,才緩緩問出一句話,“你要什麼條件?”
“還能怎樣?”申雨堂花白虯結的眉毛下目光閃爍,“原本你六我四,現在二八開,你二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