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都能聽見自己心裏“咯噔”的聲音。所有最壞的猜想全都變成了現實!

“那……怎麼辦?”隻怕他們說不也是沒有用的,若是強行召回五千步兵,肯定就翻臉了。邵玉對這位國公爺父親簡直無語!

楚伯陽往車壁上一靠,硬邦邦地說道,“我已經給步兵帶去快信,讓他們馬上返回!給大哥也去信了!”

邵玉吃了一驚,看著楚伯陽決絕的臉,卻又覺得欣喜,“好!父親總不至於硬攔著步兵不讓走吧!”

“軍權不容置喙,這是當初國公爺教我的!”楚伯陽氣悶說道,“若是他要阻攔……”

他突地說不下去了,邵玉握住他冰冷的大手,努力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夫君,總是這樣被父親牽製著是不行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也好讓他知道我們的底線在哪裏。”

楚伯陽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惆悵說道,“也隻能這樣了。”

大雪紛紛揚揚,突地變成鵝毛一般。青鬆與雪杉都銀裝素裹,連軍帳都披上了厚厚的積雪。

楚伯陽下令,當日下午休整,第二天一早拔營。

他想著,如果邵英雄不放步兵回來,他總不能帶兵去討伐吧!實在要硬帶走也隻能作罷。但是,他也想試探一下,自己這五千步兵的牢靠程度到底如何?

五千步兵的統領不是清水莊的人,而是從流民軍中提拔出來的。統領名叫嶽一刀,是嶽五娘的男人,原先是個殺豬的屠戶。

這個嶽一刀心思深沉,行事老練,身上有些功夫,在良莠不齊的青壯流民軍中很快便顯了出來。楚伯陽征求了葉衝的意見之後提拔的他,在這之前,嶽五娘早已經是邵玉跟前的得力幹將。

嶽五娘出身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大戶人家。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讓嶽五娘家相中他這個市井屠戶,嶽一刀就很不簡單。

兵馬是新的,統領也是新的,楚伯陽覺得這次邵英雄的耍賴行為倒是給他提供的一次機會,測試一下嶽一刀的能力和品行。

沒有了後顧之憂,五千騎兵快馬加鞭,三天後就抵達望縣附近。老拐帶著十個十人隊迎出城十裏。

“主公,夫人!”老拐笑嗬嗬地咧著嘴。自從他與梅娘成親之後,幾乎成天都能見到這麼一副模樣,硬生生將一張殺氣騰騰的刀疤臉,變成了笑彌勒。

他不嫌費事地搭了個軍帳,設下接風的熱茶和糕點,請楚伯陽和邵玉帳中歇歇腳再回城。

冬日暖陽曬在身上特別舒服,就像是要歸家的感覺。楚伯陽和邵玉沐浴在陽光下,心情都特別好,以前在清水莊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們已經對望縣產生了歸屬感。

“望縣情況如何?”

老拐會心一笑,感歎道,“這次您和夫人一道出門兒,我本來還有點擔心。沒想到呀,比起清水莊,望縣的民心更是擰成了一股繩。”

邵玉便笑道,“這麼說,一切安好,什麼事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