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趕緊去絞了一張熱手巾給她擦臉擦手,又端上一盅熱茶。
邵玉喝了茶,劉嬤嬤又趕緊接過去,十分地小心警醒。
“兩位麽麽原來一直都在這府裏做事嗎?”邵玉思量著反正繞不開她們,索性仔細打聽一下底細。
張嬤嬤在仔細手下幹活,劉嬤嬤便垂了手仔細回答。兩人舉手投足都很有規矩,看著便像大戶人家調教出來的。
“回稟夫人,我們的男人原本都是城西秦老爺府裏的家生子,因著流民破城,秦老爺府裏受了衝擊,逃的逃,散的散,我們與府裏人失散了,便失了營生。正巧府裏申老爺在尋服侍的丫鬟婆子,我們原本都是在秦老爺夫人院子裏的二等婆子,平日裏做些內宅的雜事,申老爺便將我們帶進府裏。才剛做了幾天,就被分來伺候夫人了。”
她思路清晰,口齒伶俐,將兩人的來處緣由交代得清清楚楚。
“那你們的家人呢?”
劉嬤嬤神情便有些難過,還是有條不紊回答道,“回稟夫人,張嬤嬤男人前年病死了,她沒有子女,孤身一人。奴婢男人是秦老爺跟前的管事,因流民來得突然,他應該是跟著秦老爺逃往平幽城了。奴婢的兒子是秦小爺的跟班兒,想必也是跟著一起走了。”
邵玉聽了點點頭,除了歎息,也不好說什麼。想來劉嬤嬤是秦夫人院裏的二等婆子,沒有資格被一起帶走,一家人便天各一方了。
“你放心,等明年開春春播忙起來,流民潮過了,他們一定還會回來的,你們一家人一定還能團聚。”
她說得誠懇,劉嬤嬤嚇得又是忙不迭地道罪。
“夫人,您身份尊貴,萬萬不該跟我們這些下人這般客氣,折煞奴婢了!”
邵玉知道她們一時不習慣被平等相待,也不謙讓,隻是笑笑。突然想起同福客棧的事情,靈機一動,便跟她們打聽當地的事情。
“望縣有沒有一家有名的商號姓崔的?”
“有啊!”劉嬤嬤就笑,“那是秦夫人娘家,我就是跟著夫人從崔家陪嫁到秦府的。”她見邵玉為人和氣,便不由自主多說幾句話。“當時秦夫人的嫁妝有一百八十抬呢,陪房十二家,陪嫁丫鬟二十四人,至今望縣還無人能及。”
“咦?”邵玉奇怪了,既然崔家與秦夫人是那麼近的關係,為什麼秦府會被衝擊呢?要知道申麥臣和陳青鳶之所以能夠順利逃脫,可全仰仗崔家出人出力呀!
“崔家情況你們可曾打探過?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吧?”
劉嬤嬤便跟張嬤嬤對視了一眼,便跟邵玉福了一禮,繼續說道,“奴婢跟張嬤嬤失了依靠,曾經去過崔家,想看看能不能暫時尋個落腳的地方。崔家宅子倒是齊整得很,似乎一絲兒都沒有波及到。門房是認得我們的,特意幫我們去崔夫人跟前的管事婆子帶了句話,誰知管事婆子直接命人將我們打了出來。”
這段消息信息量有點大,邵玉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