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體裏有什麼東西裂開了,撕心裂肺的痛。
邵玉捂著心口,噴出一口血,濺了申麥臣一臉。
終於,她明白了,她愛楚伯陽!全部身心地愛著楚伯陽!沒有一絲一毫殘留在寶哥身上!
申麥臣大驚失色,終於妥協了。“玉兒,你別太著急!我剛才給楚公子把過脈,他還沒有死,氣息雖然弱了些,還是還有一口氣!我們再想想辦法!”
“你說什麼?”邵玉突地愣著了,看向楚伯陽平靜的身體。
“你去讓人煮點米湯來!”她一把推開申麥臣,搖搖晃晃半爬半跪地來到楚伯陽身邊,第一次伸出手放在他頸側的大動脈上。
許久,她終於確定,有一點微弱的脈動,間隔時間長到極容易讓人忽略掉。
“我進來多長時間了?”邵玉問。
“兩夜一天。”申麥臣緊張地看著她。
邵玉檢查了一下包紮的幾處傷口,發出指令,“除了米湯,還要一桶熱水、燒酒和白麻布。”
申麥臣歎了一口氣,隻好去準備。
“等等!”邵玉叫住他,凝視著他的眼睛,凶巴巴地威脅道,“別耍花樣!如果夫君活不了,我就跟他一起死!你的狗屁重建計劃就見鬼去吧!”
她現在心神俱疲,完全顧不上掩飾什麼現代腔調,看在申麥臣眼裏,便像是一隻狗急跳牆的困獸。
“我知道了!你放心!”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不知為什麼,邵玉為了楚伯陽不顧一切的樣子令他心裏有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
米湯端來了,熬的時間不長,白色並不粘稠,邵玉倒覺得正好,也許可以下咽得順利一點。
陶瓷勺的邊緣還是太厚,邵玉先用燒酒漱口,再用熱水衝幹淨,便在嘴裏含了一小口米湯,湊近楚伯陽幹涸慘白的嘴唇,堵得嚴嚴實實的,不讓米湯有漏出來的機會。
這樣喂了五六口,基本上沒有怎麼漏出來,邵玉喜出望外。
轉頭看見申麥臣還在,邵玉不客氣地說道,“你不必一直待在這裏,就算我夫君馬上醒過來,起碼也得臥床將養三五個月才能行走。那麼早就開始劍拔弩張,等到那時,你會累壞的。”
邵玉心情非常好,發現自己居然在說笑,忍不住笑道,“你不如考慮一下,讓我們搬到地麵上去。我夫君恢複得越快,我就越可能早些幫你開始重建計劃。”
申麥臣眼睛一亮,正要說話,邵玉又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話,“若是你再敢打什麼鬼主意謀害我夫君,我不說不做,我磨洋工也把你的雄心壯誌給磨死!”
“磨洋工?”申麥臣困惑地重複著這個詞,搖搖頭。無需解釋,他基本上可以理解是什麼意思。
當天,邵玉和楚伯陽就搬回了那間東廂房。
邵玉安置好楚伯陽,看著一直堵在門口默默觀望的申麥臣,搖頭歎息道,“其實,你本可以直接跟我們挑明你的想法,說不定我們隻需要開出一些你可以承受的條件就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