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許久,都無人應門。使勁推了推門,裏麵拴著。
楚伯陽將棗紅馬拴在門前的拴馬樁上,摟住邵玉的細腰,輕輕在她耳邊說道,“玉兒,跟我一道做一回飛簷走壁如何?”
邵玉知他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黑漆漆的街上,愧疚道,“帶著我礙你事了吧?”
“不許胡說!”楚伯陽的唇印在她的鬢邊,溫存的氣息令邵玉心神一蕩,接下來雙腳卻離了地。
還不知怎麼回事,隻覺得騰雲駕霧一般,人已經在牆壁上了。來不及驚呼,又是一下跳躍,便到了院中。
四處漆黑一片,隻有雪地微光,偌大的宅子,這如何找人?
楚伯陽從靴筒裏抽出匕首,一手牽著邵玉,往裏麵走。經過儀門,看見門柱上挑著個燈籠,連忙取下來點著了。
露天的地方一概都被雪覆蓋,沒有清掃過。便是抄手遊廊這些應該經常行走的地方,盡都灰塵密布,倒像是長久無人居住了。
邵玉奇怪道,“申麥臣沒有先回來一趟嗎?”
“時間太緊,他本想辦完事再回來的。”楚伯陽牽著她越轉越快。
黑燈瞎火的,分不出什麼內外宅院。他們隻管最中間的幾進院子,凡是正房暖閣,就去查看一下。
“老太太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宅子,還要分什麼內外宅,這也太折騰了吧?”邵玉越發覺得詭異。
“申麥臣說,有一對老管事夫妻倆陪著她!”楚伯陽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邵玉一驚,“可是,這看著竟不像有人住呀!”
楚伯陽沉默片刻,說道,“先搜一遍再說!”
來到第四進院子,這裏應該是內宅的所在地了。兩人直奔五間正房,剛走到門口,楚伯陽就停了下來。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連他身後的邵玉都聞見了。
“遭了!出事了!”
楚伯陽推開門,示意邵玉在門口等他。
他提著燈籠進去,不過幾息功夫便退了出來,燈籠微光下都能看出臉色沉重。
“老太太被人害死了,一刀割喉。看著就像下午的事兒,血都還沒有凝固。”
“天哪!”邵玉倒吸一口涼氣,“有誰能跟一個老太太有深仇大恨?”
楚伯陽抬眼看著陰沉的夜空,星眸閃閃,“肯定跟申麥臣回來有關!”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邵玉對於這樣的事情腦子便不夠用,眼巴巴都看著楚伯陽。
“我們現在去找申麥臣!”
楚伯陽當機立斷,帶著邵玉迅速離開。
棗紅馬呼嘯著在黑漆漆的莒縣街道上奔馳,馬蹄蹋蹋的回響清晰明亮,仿佛行走在無人的空城。
好荒涼的縣城!
“我們……不去縣衙報案嗎?”經過縣衙時,看到兩個大燈籠照出高懸的匾額,邵玉才想起來。
“申府在莒縣一家獨大,縣衙一定聽申老太爺的!”楚伯陽掃了一眼緊閉的縣衙大門,冷靜說道。
他父親楚昭南是華國文官之首,從小耳濡目染,聽了不少醃臢事。
更何況如今的梁國已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政令根本出不了平幽城。地方各自為政,縣衙已然如擺設,縣令若是想要自保,不投靠當地豪強才怪!